正文 第3章 銳意改革(1 / 3)

徽宗當上皇帝後並不隻是關心宮殿、美人和醇酒,也一直想對朝政有所改革。他一直在留意著朝政,隻是因為羽翼未豐,不敢輕易動手,而且徽宗對時機的掌握也比較精明。要樹立自己的德威,臣服天下,必須趕快幹幾件取悅民心的大事。雖然他並不十分懂國家大事,但他也知道君王的權威應行於外,方能統治天下。

朝中大政有章和曾布做主,自他登位後看起來沒有什麼事情,私下裏的鬥爭卻從來沒有停止過。在那個時候,由於早年對變法所持態度的不同,朝廷分成了元祐黨和紹聖黨勢不兩立的兩派。哲宗年間,司馬光殘酷打擊變法派。後來,變法派掌權,又對其實行報複。這樣宋哲宗在位的十幾年間,兩黨完全不顧國家,這個時候的兩黨,完全沒有了當初為國家大事著想的作為,而是激烈鬥爭、互相傾軋,隻顧維護本黨私利。自己這派人當中要是有人提出來一個主張,就是有明顯的失誤也一概讚成。總之,就是要想方設法掌握國家的權力,培養自己的勢力。

徽宗經過將近一年的明察暗訪,對朝中政治勢力的對比也有所了解。如今朝中,紹聖黨人一統天下,元祐黨人大都被貶到外地做小官。由於紹聖黨人並未很好地執行王安石的變法主張,且因有蔡京胡作非為,使得當時的政治混亂不堪。徽宗如果想幹一件真正得人心的事,那麼以紹聖黨人為目標一定會獲得成功。尤其是那個左宰相章,徽宗對他厭惡已久。他不但反對過徽宗的登位,而且模樣也很粗俗。在徽宗充滿藝術感覺的心目中,他是個品味極低的人。每天上朝都要麵對這樣一個人,徽宗覺得有些痛苦。但要改革朝政、清除章,當然要有其他大臣的支持,怎樣才能知道哪些大臣可以為己所用,也是一件傷腦筋的事情。

這些天來,徽宗在皇宮中倒是有了幾個得力的有用之人。首要人物當然是極善察言觀色的童貫,童貫又推薦了兩個小兄弟成為徽宗的隨身太監,一個是楊戩,雖是太監,卻有一身好武功,於是成了負責徽宗安全的近侍。另一個是梁師成,此人頗通些琴棋書畫,徽宗引為同道中人。於是這幾個人每天都跟在徽宗身邊,形影不離。但這批人的作用也很有限,除了能陪徽宗吃喝玩樂之外,幹大事都派不上用場。徽宗那時還不知道童貫等並不滿足於作個走紅的太監,而是還有更大的抱負。所以在考慮朝廷大事的時候,還沒有把這幾個人納入可以倚重的骨幹範圍。

徽宗正在想著怎樣在朝政上幹件大事的時候,後宮卻發生了一件非常不幸的事情。垂簾聽政的向太後在開春之後便一病不起,這時離徽宗登基差不多剛好一年。那時候皇宮中的人生了病,多半拖不了多久就得死。在普通人家看來,有些病本來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可以致命的病,但在皇宮中,這些病卻能輕易地奪走許多皇室要員的性命。

原因當然並不怪病菌,也怪不上禦醫。由於皇室成員個個都是金枝玉葉,在皇權的淫威下,醫術再高的禦醫也是不敢講真話的。醫界泰鬥華佗就是因為為曹操治病時,提出了一個可以治好病卻讓曹操覺得華佗是想謀殺他的方案而冤死的。所以後世的禦醫為皇室成員特別是皇帝、太子、太後、皇後等重要人物治病時,總是考慮不清楚是該按醫學的觀點治病還是按皇胄重臣的觀點治病;治好了是應該的,治不好可能就會被殺頭。於是不管什麼病,先說得嚴重點,但也許還有一點點希望,開些不是馬上治好但也不是吃了就死的藥應付,這樣就往往造成拖延。那麼“重”的病能夠拖這麼久,顯然也是盡了全力的。這樣也就沒人來怪罪禦醫的醫術不高或治死了病人。

向太後這病,開始也是傷風感冒之類的小病,但畢竟六十多歲的人啦,自然就顯得有些嚴重。禦醫們雖百般診治,看來也是不能治了。徽宗見向太後不久於人世,當然也有些傷心,因為他之所以能有今天的一切,全賴向太後的一手庇護。

向太後在臨死之前,大致向徽宗說了些要做個明君之類的話。她一直對王安石變法時的氣象心存留戀,但又對王安石的門徒蔡京、章今日之所為有些失望,她諄諄教誨徽宗要以大宋帝國的江山為重,複興漢唐時的盛況,以不負她當時舍親子而立庶子的初衷。

不過向太後卻沒有看到二十幾年後那種淒慘景象,這是她的幸運。她也沒料到她本意是為大宋的江山著想,而執意要立的皇帝卻是一個亡國之君。也就是說,因為她的原因,大宋的江山及趙家的子孫都曆經了—場浩劫。

宋徽宗慢慢從向太後去世的悲痛中回過神來,而他要整治朝政所要做的事,漸漸地有了眉目。一天早朝,宋徽宗在大臣麵前,下了一道求直言詔,詔令所有的官員和有能力的人公開批評朝政。他決定做一個像唐太宗那樣的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