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老朱家的大嗓門(2 / 3)

有時候男孩們湊到一起,充滿了火藥味。他們喜歡用石子、泥塊做武器投擲,這個活動叫“開火”,這是小孩子們之間的戰鬥。

小夥伴們在地上畫出幾道線,連成方格,有長方形、正方形、橢圓形的,等等。然後大家做跳方陣遊戲。跳方陣又名跳房子或跳方格,講究體力和技巧。小女孩像蝴蝶一樣地輕盈跳動,小男孩像兔子一樣靈活。大家興趣盎然,一玩就是一上午,直到各自的爹娘來喊回家吃飯,這才戀戀不舍地結束遊戲。

還有捉迷藏。夥伴們挑出一個人蒙上眼睛等待,其他人先藏到隱蔽的地方。蒙眼人等一會兒沒動靜後,連喊三聲“好了嗎?”如果沒有回音,他就解下蒙眼手絹,瞪大眼睛,像偵察兵一樣,仔細地四處尋找。每當找出一個,就歡呼“找到了”,如同警察捉住了壞人。

童年的樂趣無處不在。比如故鄉夜間打麥子的場院,這是孩子們的快樂天地。入場院後的小麥,被以正方體、長方體、圓柱體等各種形狀垛在四周,垛與垛之間留著空隙。小家夥們穿梭其間,挖麥子洞,鑽草垛窩,蓋麥根屋,老鷹捉小雞,遊戲的花樣翻新,場院灑下清脆的歡聲笑語。

最開心的是到小河裏玩耍。朱樓村風光好,一條小河就像一條玉帶纏繞村莊,這是朱之文最懷念的地方。

河水清清,小魚成群結隊地遊來遊去。一群小朋友經常四麵包圍魚群,希望捕獲它們。但魚兒很狡猾,總是從他們腿縫間逃走。有時感覺捉住魚了,但魚兒忽地一下,又從手掌裏溜走了。

夏天,他和一群小夥伴在河裏遊泳,打水仗,捉小魚,成天泡在水裏。但這也不是易事,爹娘擔心孩子會不小心在水中出事,所以總是管著他們,和小夥伴一起去河邊玩耍還得偷偷摸摸的。可大人們再怎麼看管,也管不住孩子們向往的歡樂!

朱樓村人有理由自豪:很多地方的大河與湖泊早就幹涸了,他們家鄉環境保護得好,現在這條小河還在靜靜地流淌,伴隨著更多的孩子們成長。

從小在這片土地上光腚長大,這裏留下了他們太多的辛酸與快樂,還有孩童時期的夢想——到河堤對麵那邊更遙遠的地方去。朱之文是村裏的大嗓門,從小就喜歡唱歌,他的歌聲也是逐漸地從這裏飄蕩出去,響徹神州大地。

小河,小河,

家鄉的小河,

你從我心上飄過,

悠悠心事,

蕩起層層春波,

河上的我,

心隨清水,

漂泊。

四、父親用體溫為他取暖

他家很破,是祖上留下來的老房子,房牆是用土砌成的,屋頂沒有瓦,而是泥巴壓在蘆葦上。這樣的房子到了夏天非常悶熱,最難熬的是三九寒天,下大雪後,出了日頭,融化的雪水滴答滴答地從屋頂漏下來。

更遭罪的是冬天刮大風的時候。西北風呼嘯,一陣緊似一陣,破舊的屋子四下漏風。全家人縮在炕頭,蓋著幾床破被子取暖。

他的爹娘帶著七個孩子,就在這樣的環境裏生活。

在家裏的男孩中,朱之文排行老三,是最小的男孩。童年時,父親心疼他,冬天常把他抱在懷裏,用那雙粗糙有力的手嗬護他,生怕凍著他的心肝寶貝。這情景他記憶猶深。每當冬天來臨,他總能回想起父親那寬闊的胸懷,那雙帶給他溫暖的手。

濃濃的父愛,讓他在冬天並不覺得寒冷。

記得那是一個炎熱的夏天,他父親病倒了,咬牙堅持著不去醫院。

哥哥姐姐們成家的成家,出嫁的出嫁,10歲出頭的朱之文竟然成了家裏唯一頂用的男勞力。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他用吱吱呀呀的破板車拉著父親,到20裏地外的金莊醫院去看病。

太陽火似的烤著,抓一把土麵兒都燙手。他吃力地拉著身患重病的父親,汗流浹背,深一腳淺一腳走在凹凸不平的鄉間小路上。

經過一個集市,朱之文看到有賣包子的、賣糖果的、賣羊肉湯的、賣麻花的,還有賣冰棍的。又餓又渴的他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腳步,真想美美地吃喝一頓。

父親看出了他的心思,從口袋裏摳了半天,找出了5毛錢,說:“你去買點兒好吃的吧。”

他雖然年歲不大,但是非常懂事,很體諒父親,說:“俺不要,留著給您看病。”

父親拉著他的手痛哭失聲:“孩子,是爹連累了你啊!”

朱之文安慰道:“爹,快別這樣說,我們覺得您會好的。您治好了病,比什麼都好。”

五、10歲那年,父親走了

窮人家的日子真難過,父親又得了重病,無疑是雪上加霜。

那年,他父親黑瘦黑瘦的,不愛吃飯,肚子疼,也吃不了東西。至今也不知道當年他到底得的什麼病。

估計這個病的起因主要是營養貧乏,過度操心上火,積勞成疾。

他父親在郭村鎮住了一段時間的院,家人不惜血本,給他做了一係列重大檢查和化驗,但是卻查不出病因。

當時他家裏沒有別的收入,種地又不掙錢,所以給父親治病的錢主要靠四下借債,而朱樓村比較貧困,鄉親們也無能為力。

醫院查不出病因,醫療費也越來越高,家裏不得不將他父親拉回家,依靠土方子維持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