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第一夜(2)(2 / 3)

羅羽天冷冷的哼了哼,目光陰冷的看著外麵的庭院,慢慢的說道:“李大人總算說到點子上來了。明人不說暗話,我和周旭鑾的爭鬥,是不可避免的,太子殿下容不得別人把持朝政,權力最後還是要完全歸於太子殿下。我和周旭鑾的矛盾,也是由來已久,無法化解,必須有一個死了才能夠結束。”

“但是,我們兩個人殺來殺去,最後得到最大好處的,並不是我們兩個,也不是太子殿下,皇甫肅的死,對於太子殿下的打擊,相信兩位也看到了。我想,沈君榭和雲夢山死了,周旭鑾的日子也不好過。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麼簡單的道理,我想,大家還是能夠明白的,我和周旭鑾,這次可能都是被別人利用了。”

微微頓了頓,羅羽天目光熠熠的看著李奇玉,冷冷的說道:“沈君榭的案發現場,發現了藍田生玉,李大人難道從這裏不能想到些什麼?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才擁有藍田生玉?我們三個人裏麵,有誰擁有嗎?”

麵對羅羽天咄咄逼人的目光,李奇玉冷靜的說道:“羅大人,我覺得這反而是最大的疑點,如果凶手真的是袁齊熠,怎麼會在現場留下如何顯著的東西?藍田生玉不是一般的物品,就是袁齊熠也會貼身收藏,即使在激烈的打鬥中,也不會輕易的掉下……如果是別人故意栽贓嫁禍,我反而更加相信。”

李鐵也點點頭。

這個藍田生玉的確不能說明什麼問題。

羅羽天不以為然地說道:“這個,或許我們要當場問問袁齊熠才知道,你說是不是?小李大人當初遭受到蒙麵刺客的襲擊,應該知道,在激烈的廝殺中,任何可能性都是存在的。也許,就是因為藍田生玉隱藏的很好,所以,凶手才不會注意到它已經掉出來了,依照我的想法,凶手在殺死目標以後,多半都會進行現場清查,確保不會留下太多的蛛絲馬跡。這顆藍田生玉,如果是在顯眼的位置,凶手自然注意到了,可是,如果藍田生玉是在他的懷裏,他未必就能夠注意到。”

李鐵和李奇玉都欲言又止。

他們其實都不太讚同羅羽天的推斷,事實的真相,肯定不是像羅羽天描述的那樣。但是,在祖龍城現在的局勢下,他們隻好將每一個有嫌疑的人,都送到皇帝陛下的麵前,等候皇帝陛下的裁決了。話說回來,袁齊熠的確還有很多疑點,就算將他送到皇帝陛下的麵前,也不算是完全冤枉了他,如果他有辦法證明自己不在凶案現場,凶手當然就不是他了。

要對袁齊熠采取行動,隻有袁子攸才有這個權力,考慮到消息傳播的速度,他們最好是今晚就將消息報告給袁子攸,以便迅速的作出反應。不過看看時間,已經過了淩晨了,這時候去大明宮,多半是要吃閉門羹的,皇甫肅遇刺以後,袁子攸的情緒很不穩定,他本來就受不了太大的刺激,這時候說不定又“發瘋”了。

誰敢深夜去見一個發瘋的皇帝?除非自己活膩了。

羅羽天沉靜的說道:“我想,現在太子殿下應該還沒有就寢,我們直接向他報告吧。如果太子殿下已經安歇,我們也隻有將他叫起來。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太子殿下如果責罰,我羅羽天一力承擔就是了。”

李鐵和李奇玉都點點頭,表示同意。

羅羽天說的當然是客套話,太子殿下如果真的要責罰,羅羽天哪裏可以一力承擔得了?不過,如果白白過了今晚,讓袁齊熠得知了風聲,提前做好了準備,他們幾個的麻煩就更大了。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挨袁子攸的一點責罰也是在所難免的了,當然,最好是袁子攸還沒有“發瘋”。

他們一行人來到大明宮,值班的是傅逸琳,傅逸琳已經知道了沈君榭和雲夢山遇刺的消息,顯得非常的慎重,大明宮的裏裏外外,全部都加派了錦衣衛值班。皇甫肅的死,讓禁衛軍的地位也受到了懷疑,現在隻有錦衣衛還算是清白的,大明宮的內部安全,也全部更換了錦衣衛的人。傅逸琳倒是透露了一個好消息,袁子攸還沒有入睡,據說是心情煩躁,睡不著。

羅羽天、李鐵、李奇玉按照規矩求見,自然有太監將相關的信息送給袁子攸。傅逸琳朝他們三個深深的點點頭,羅羽天很自覺的摘掉了犬神刀,李鐵和李奇玉則根本沒有攜帶武器,但是也仔細的檢查了自己的身體,表示沒有攜帶任何的違禁物品。在這個時候,任何違反規定的行為,都是非常敏感的。

袁子攸的確還沒有睡覺,本來皇甫肅的事情,已經足夠心煩,沒想到一天還沒有過去,沈君榭和雲夢山居然又出事了。雖然對於沈君榭和雲夢山的死,袁子攸毫不痛惜,甚至還有點幸災樂禍的感覺,可是,祖龍城如此的不安定,令他非常不放心,不由自主地懷念起熒光城的時光來,在遙遠的熒光城,雖然享受不到權力的滋味,可是自身的安全,起碼還是有保障的。

不久以後,就有太監出來傳旨,袁子攸在養心殿接見他們。羅羽天、李鐵、李奇玉來到養心殿的門口,發現在養心殿裏麵坐著的,除了袁子攸之外,居然還有太子妃闕靜琴。看來,是局勢複雜,袁子攸要借助闕靜琴來幫忙思考和決斷了,但願這位英明果斷的太子妃,能夠看出一絲端倪來。

三人按規矩叩見。

袁子攸沒有說話,臉色陰沉的可怕,倒是闕靜琴落落大方的示意他們站起來。

羅羽天搶先說道:“回稟太子殿下,刺殺皇甫將軍的凶手,已經有了初步眉目……”

話音未落,袁子攸已經急切的說道:“誰?快說!”

李奇玉艱澀的說道:“經過我們警察署和神策軍聯合調查,覺得北海王的兒子袁齊熠嫌疑甚大……”

袁子攸明顯一愣,手中原來托著的茶杯,也差點翻倒了,裏麵的茶水傾瀉出來,落在袁子攸的手掌心,袁子攸卻絲毫未覺,最後還是闕靜琴悄悄的將茶杯拿走了。袁子攸呼吸沉重的喝道:“袁齊熠?”

李奇玉艱澀的說道:“是的。從我們調查的情況來看,袁齊熠數次都在案發現場出現過,具有重大的作案嫌疑。皇甫將軍遇害的時候,他半途離開了筵席……”

袁子攸打斷他的話,皺眉說道:“不可能的,袁齊熠去殺他們做什麼?”

李奇玉沉默不語了。

袁子攸歪頭看著羅羽天,沒好氣的說道:“你怎麼不說話?變啞巴了?”

羅羽天緩緩的說道:“還請太子殿下息怒,並饒恕我的不敬之罪,我才敢說。”

袁子攸狐疑的看著他,冷冷的說道:“你也懷疑是袁齊熠是凶手?”

羅羽天沉聲說道:“是的!”

袁子攸半信半疑的說道:“有什麼證據嗎?”

羅羽天將那塊藍田生玉雙手奉上,深沉的說道:“這是在案發現場發現的,叫做藍田生玉,是皇室的珍貴貢品,肯定不是沈君榭和雲夢山所有,極有可能是凶手留下的……”

袁子攸臉色微微一變,呼吸變得異常的急促起來,惡狠狠的說道:“我不要你們的所謂證據!我隻要你們說說,袁齊熠為什麼要殺他們三個?他沒有理由去殺他們三個!”

羅羽天堅定的說道:“很簡單,他想讓我和周旭鑾火拚。”

袁子攸不耐煩的說道:“火拚就火拚,他有什麼好處……”

忽然間,他的聲音嘎然而止,臉色也變得不自然起來。

羅羽天和周旭鑾火拚,袁齊熠當然是有好處的,之所以以為他沒有好處,是站在袁子攸的角度來說的,並且是建立在袁齊熠忠誠的基礎之上的。但是,如果袁齊熠想要謀奪袁子攸的位置,這好處都大大的有了。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袁子攸的勢力削減的越厲害,袁齊熠取而代之的機會就越大。

闕靜琴將那塊藍田生玉接過來,仔細的審視著,秀麗的嘴角邊帶著淺淺的微笑,溫柔的說道:“樹欲靜而風不止,果然如此。當日太子殿下誇獎小王爺有本事,還要委以重任,如此誠心誠意,卻不能收回小王爺的心,恐怕……”

袁子攸的眼神冷峻下來,反而不生氣了,冷冷的說道:“來人!宣北海王入宮見我!”

太監馬上去了。

袁子攸狠狠地看著敞開一半的大門,臉色陰沉的好像可以擰出水來。剛才闕靜琴一番話輕飄飄的,看似感慨,事實上卻是坐實了袁齊熠意圖謀反的罪名,難怪袁子攸如此的氣惱,他身邊的每個人,似乎都有謀反的嫌疑,周旭鑾如此,羅羽天也是如此,現在連皇室的自己人也是如此,他怎麼能不氣惱?

闕靜琴卻表現得若無其事的,輕輕的擺擺手,示意他們三個坐下來,又命宮女送來茶水和點心。養心殿裏麵,靜悄悄的,袁子攸不說話,他們三個自然也不敢說話,當然,他們也不敢喝茶,不敢吃點心。闕靜琴悄悄地橫掃了羅羽天一眼,羅羽天會意的點點頭,表示一切都已經安排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