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杭州來說,LOFT49號絕對是具有開創意義的,因為所謂十月革命一聲炮響,北京上海的LOFT早就風起雲湧了,如果杭州還隻是在口頭上談論LOFT並討論這LOFT該發倫敦音還是紐約音的話,那事實上已經非常不入流了。
據說,LOFT在牛津詞典上的解釋是“在屋頂之下存放東西的閣樓”。但現在所謂的LOFT指的是那些“由舊工廠或舊倉庫改造而成的,少有內牆隔斷的高挑開敞空間”。這個含義最初起源於20世紀50年代美國紐約曼哈頓區的LOFT,其實是一批放蕩不羈的年輕藝術家們,把被遺棄的小型廠房和倉庫進行了一番布置,將其變成個性十足的特殊住宅。年輕藝術家們在LOFT裏既居住又工作,過著一種藝術與生活、工作和居家沒有距離的生活。
20世紀90年代末以來,LOFT開始進入上海蘇州河沿岸,那些舊上海時期遺留下的舊倉庫成了藝術家的集聚地,然後是北京大山子一帶以798工廠為代表的LOFT,後來又占領了郊區農村,然後形成規模效應。
而在杭州,從入駐LOFT 49號的藝術家的名字來說,我發現他們都跟水有一點關係,杜雨波、潘傑、孫雲、常青、戴雨淳……這或許有一點牽強,但創意不正是這麼牽強過來的嗎,牽好了,漸漸強壯了,一切都自然而然了。
因為這是在運河邊,怎麼說跟水也有關係啊。
作為杭印路LOFT49創始人的杜雨波這樣說道:運河——世界上像運河這樣的地方有幾個?又有哪條河能像運河一樣孕育了一代工業,記錄著文明的發展?能將歐美形成的LOFT文化移植到運河邊,能在運河邊無拘無束地汲取創作靈感,我們真的很幸運。
而從更深廣的背景上來說,應該說運河也很幸運,它遇到了另一個時代,或者說這些工廠的老房子也很幸運,因為新的主人對這些老房子的態度是完全不同於機器轟鳴時代了。
不過我第一次找這LOFT49號還是費了不少周折,當時隻知道它在杭印路49號,當時我的朋友、凡人咖啡館的李加文要在那裏開一個場子,最早是去看他的皮影戲演出的。我曾到台灣宜蘭的國藝傳習院參觀,那裏也有不少皮影戲的陳列,如果僅僅於此,那最多就是個非物遺產的保護,但那幫搞傳統藝術的人,還是頗會舶來和移植的,我在那裏看到了日韓風,看到了諸如穿越、玄幻、武俠等元素的作品,然後配上了電聲光及實景等,這是極為耳目一新的,這大概就是文創的應有之義吧。
如果光從外觀上看,LOFT49號也是不顯山露水的,那原是杭州化纖廠的廠址,那些20世紀六七十年代建的廠房,距今也才三四十年的時間,就完成了它原有的曆史使命。事實上在運河一帶,在拱宸橋一帶,1949年之後,曾是杭州工業,特別是絲綢化工的基地,然而這些國營的大企業,最後都被鄉鎮企業給打垮了,或者說一種體製打垮了另一種體製,或者說在體製的鬆動中,總是會有新生事物拱了出來,如雨後春筍,這說起來當然是頗為滄桑和感慨的,但是我以為,建築總是要比體製活得更長久,否則便也就沒有了所謂的LOFT了,隻是在我們這個不破不立的國度,破是第一位的,所以那些知名的和不知名的廠房都好像神不知鬼不覺地給拆掉了,都變成房地產開發了,這說起來是另一番話了。
那時的LOFT49號,還是初創期,我是通過一個叫求是高中的學校才找到它的。那時還叫杭印路,現在則改叫通益路了,周邊全是小店,從那些小店的規模看,那一帶也一定住著不少的外來務工者,這些人融入城市的程度,遠比藝術家融入藝術的程度要來得深,速度也要來得快,但是我也以為,做藝術做設計的,不一定非得住在象牙塔裏或住在樹上,或住在那種由幕牆玻璃裝飾的大樓裏,藝術家住在平民群落中又有什麼不好呢?
最先吸引我的,是杜雨波的工作室,而杜雨波也正是這LOFT49號的有力推手,他是這個園區最早的創意及付諸實施者,這跟他海歸經曆不無關係。在國內的時候他讀的是地球物理,換一種表述可能跟找礦開礦是有關係的,後來赴美留學,轉到了產品的設計與創意上,其經曆是頗為豐富且混搭。當他出現在杭州媒體上時,其身份已經是美國DI(品庫)設計公司中國區的總經理。
杜雨波的作品,多是涉及家居生活的方方麵麵。小到杯子、CD盒、儲衣袋、收納盒,有時感覺像一個迷你的宜家,但價格卻都可以接受。比如一隻可愛的杯子,也就幾十塊錢,這個價格跟超市中普通杯子差不多,所以就會有購買的衝動。而工作室陳列這些設計的作品,並不是為了賣,而隻是有這樣展示一個平台,也讓來看的人心生歡喜。而杜雨波的主要客戶,據說主要是在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