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4章 他們在西溪寫作(2)(1 / 2)

靜之的詩歌和散文,都是簡約主義的風格,讀起來很有韻味,他寫的是有生命力的書麵語。那時靜之已經寫出了《琉璃廠傳奇》的本子,後來就一發不可收拾,尤其是《鐵齒銅牙紀曉嵐》和《康熙微服私訪記》之後,他成了名副其實的中國第一編劇。

一般來說,編劇容易話嘮,會把一瓶上好的紅酒兌成汽酒,隻要能冒出一點小泡來就夠了。但靜之不這樣,簡之又簡的靜之,寫起劇本——包括話劇,兒童劇,電影劇本,仍然能夠把控劇情和語言,這是很不容易的。說實在,中國當下的詩歌和散文,是極小眾的,而電視劇又是極大眾的,但他卻能在兩者之間行走自如。

和他相處時談得最多的還是他的知青生活,後來還知道他當時已經會自打家具,後來回城是靠讀電大的文憑才進的《詩刊》社做編輯。

說起杭州,靜之說:“對我而言,杭州是從小的一個夢,我準備以後就住在夢裏。希望能以西溪濕地為跳板,讓思想在空中騰躍。”有一年靜之來杭州講課,講的是一些他看過的電影,而那些電影正好也是我所看過甚至評過的,但他從一個編劇的角度去談,底下的一幫杭州文化人聽得都呆住了。沒辦法,人家是職業的,而我們僅僅是發燒或做一個粉絲,所以杭州要請他做文化顧問。

劉恒:沒有一個導演不想跟他合作

如果要說出10個我喜歡的中國小說家,劉恒肯定在其中,《狗日的糧食》、《白渦》和《伏羲伏羲》都給我留下了強烈且美好的印象。雖然這十多年來,劉恒以編劇著稱於世,且他編的本子,多數還是蠻主旋律的,像《張思德》、《雲水謠》、《鐵人》等。而他的《集結號》、《金陵十三釵》等早已家喻戶曉,在中國大概沒有一個導演不想跟他合作。早年他的小說《黑的雪》被改編成《本命年》,他的《伏羲伏羲》被改編成《菊豆》,另外包括《貧嘴張大民的幸福生活》。

一個很嚴肅的作家,寫出來的東西又能為市場所接受,這是很不容易的,而且在北京這麼一個地方。他擔任的是北京市作協的主席,沒有分量是完全壓不住的。

更重要的是他的認真。2011年,為紀念辛亥革命100周年,杭州市文聯擬寫作出版關於浙江大學、浙江第一師範和中國美院的三本書,擬請劉恒寫一段推薦語。書稿早發給他了,也為他備選了一段“叫好”的話,但沒想到的是,劉恒非常認真地寫了這麼一段話,“在信息的海洋裏,這套書恰如一葉扁舟,載著浙江曆史與中國文化的一部分,駛入了我們躁動不安的精神世界。麵對喧囂的現實,它向我們展示了知識的力量以及知識分子的力量,而它本身也成為了這種力量有效的延伸之一。”

其實還是很期待劉恒的小說的。

餘華:自扔皇冠而戴起了荊棘

餘華是一個對現實世界有著濃厚興趣的作家,在《活著》和《許三觀賣血記》獲得巨大成功之後,他卻寫起了當下的生活,比如《兄弟》和《第七天》。

寫現實生活是需要勇氣的,因為那等於說自扔皇冠而戴起了荊棘——寫什麼和怎麼寫是困惑每一個作家的終極問題。因為是名家,他必然會招來更多的議論;因為是名家,他也有規避風險的能力。比如像《第七天》,市場的反響必然是好的,雖然有些網友喜歡吐槽。

有一陣子,因為共同擔任了一部片子的文學策劃,餘華和我有了一些麵對麵的交流,一開始我以為他隻是來掛個名,後來一起真刀真槍聊了幾次之後,才知他是認真且負責的。有好幾次,他也沒法自圓其說,於是隻好推倒重來。寫小說完全是一個人的事情,而編劇,就在於能不能聽進別人的意見。餘華有時會給我們以提醒。比如有人很想把“白蛇傳”給國際化,餘華就說了,這在中國是行的,但蛇的形象想要走出國門還是有困難的,因為西方人從《聖經》那裏接受了一個觀念,認為蛇是邪惡的,因為它誘惑了亞當和夏娃。

更多的時候,餘華喜歡聊世界杯、NBA和法網溫網,也時時聊起財經和京城新聞。我也很喜歡他的隨筆集,在那裏可以看到一個中國作家依然先鋒的立場和觀念。他早年寫過不少音樂隨筆,他對散文隨筆的體裁有一種自覺,讓人讀起來既輕鬆又有韻味。

說起西溪,餘華以他的方式道出了歡喜之情:第一喜歡,第二喜歡,第三不想離開。

婦唱夫隨的朱德庸

上班總是無趣的,而作為曾經的責任編輯之一,我上班有所期待的事情,就是看連載的朱德庸漫畫,從《雙響炮》到《上班這些事》,一看看了幾年,也沒挑出一個錯別字。

實際上我以前是不看成人漫畫的,這個“成人”,倒並沒少兒不宜的意思,而是指成年人看的漫畫。而看了朱德庸的,就有點像抽煙一樣慢慢上癮,你說不出那四格漫畫到底好在哪裏,正如你也說不出一根煙到底有什麼味道,但是時間讓人慢慢喜歡上某一種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