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遊愛國詩歌的特點之一,是對妥協投降派罪惡的無情揭露和譴責。
在南宋統治集團中,由於民族矛盾的尖銳激烈,出現了主戰派與主和派。主戰的官員和廣大人民一起反對割地求和,主張抗金作戰。主和派則屈膝議和,苟且偷安,並且結黨營私,陷害忠良。陸遊抗金的主張一生都不曾動搖過,而且他以詩歌作武器,同主和投降派進行了堅決的鬥爭。他在許多詩中明確表示:“和親自古非長策”“生逢和親最可傷,歲輦金絮輸胡羌”。對於那些決策求和,以圖苟安享樂的投降派,他以犀利的筆鋒,憤怒地指責他們誤國害民的罪行:“戰馬死槽櫪,公卿守和約”“諸公尚守和親策,誌士虛捐少壯年”。在《關山月》一詩裏,他用戰士的口吻寫“和戎詔下十五年”,南宋王朝對金國屈服,身處前線的將士們也忘掉了抗金事業,隻知沉湎在酒色歌舞的奢靡生活之中,馬死弓斷,愛國壯心被埋沒,人民收複失地的渴望,他們早已置之不顧。陸遊在這裏對投降派進行了更集中更全麵的揭露。尤其可貴的是,他以鋒利的筆觸,大膽地指責:“公卿有黨排宗澤,帷幄無人用嶽飛”“諸公可歎善謀身,誤國當時豈一秦(檜)”。南宋王朝主和投降的官僚,不止是秦檜一個人,他們是“有黨”的,是一個結黨營私、迫害愛國將領的統治集團。可見,陸遊所抨擊的是南宋前期的整個投降派,他富有強烈戰鬥精神的詩篇在南宋詩壇上是空前的。
陸遊愛國詩歌特點之二,是內容多表達人民群眾渴望恢複故土、統一祖國的願望。
南宋王朝在臨安定都以後,以宋高宗趙構和秦檜為首的投降派,一方麵迫害主戰的文武百官,如殺害愛國英雄嶽飛等人,另一方麵與金人訂立屈辱的和議,向他們稱臣,每年還要輸送大批銀兩、絹匹,以此換取南宋小朝廷的苟安局麵。北方人民在金兵的殘酷統治下,生命無保障,財物被掠奪,生產遭到破壞。陸遊在《題海首座俠客像》詩裏揭露金統治者榨取遺民膏血以自肥的罪行:“趙魏胡塵千丈黃,遺民膏血飽豺狼。”處於水深火熱中的北方人民忍受著金兵的蹂躪,渴望著收複失地。“遺民忍死望恢複,幾處今宵垂淚痕。”陸遊始終沒有忘記失地的人民,對他們所受的苦難寄予深切的同情,不斷地為他們喊出內心的痛苦和希望:“三秦父老應惆悵,不見王師出散關”“王師入秦駐一月,傳檄足定河南北。安得揚鞭出散關,下令一變旌旗色”“關中父老望王師”。然而,南宋朝廷並無恢複之意,對此陸遊感到極為悲憤,並在詩裏大聲疾呼:“遺民淚盡胡塵裏,南望王師又一年”“北望中原淚滿巾,黃旗空想渡河津”。陸遊這些念念不忘恢複的詩篇,以入蜀後居多。趙翼在《甌北詩話》中說“其詩之言恢複者十之五六,出蜀以後,猶十之三四”,而且一直到臨終都不忘收複中原。
陸遊愛國詩歌的特點之三,是表現詩人殺敵報國的英雄氣概和壯誌未酬的悲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