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5章 誰說酒杯不是另一種逃路呢(3 / 3)

他作為皇帝的角色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真正地到了位。

南唐,對李煜來說就是一杯至毒之酒。飲過以後,皇帝的擔子才真正從他肩上卸了下來,他才真正成了一位純粹的詞人,在詩詞中獲得自由和無價的生命。

此時的李煜才是李煜自己,再不是南唐後主,他可以是普通人,可以是混跡於市井的隱者,也可以是詩國的天子,卻已絕不會是一國之君了。在這種意義上講,一個皇帝的更易都屬尋常,而一個天才詞人的空缺,就難有誰能填其空位。前者是凡生,後者卻真正是上天的賦予。因為,神在他的心中,他的心在詞裏,詞是他靈魂的家,他是上天之子啊!於是,他的身體和語言有了通感,他的麵孔和秋月移情,他的生命因詩歌而生動。一首詞的誕生也就是一個詞人的死——沒有誰知道,那天夜晚,你摸過的欄杆,是詩的本質,以後的歲月,在詞中你是真正的天子。

世界在那孩子手中

變成了線條

——[西]阿萊桑德雷

風流、浮浪、多才藝,身懷高才而又治國無能。有人說我是150年後的李後主轉世,生於深宮,長於婦人之手,整天在美人胭脂堆裏摸爬滾打,理政的業務水平遠不及在宣紙上的畫技和美人身上把玩那麼遊刃有餘。好像天生出我來就是為了讓我犯錯誤,犯生活和工作上的大錯誤!玩笑,我覺得天大的玩笑莫過於此,仿佛我來世走一遭就是要成為一個曆史上的小醜。

我是小醜嗎?我像小醜嗎?有我這樣的小醜嗎?

別人怎麼看我?《水滸傳》的作者施耐恩老師是這樣描述我的——“他是個聰明俊俏人物,這浮浪子弟,鬥風幫閑之事,無一般不曉,無一般不會,更無一般不愛。即如琴棋書畫,無所不通。踢球打彈,品竹調絲,吹彈歌舞,自不必說!”說,不說怎行,不說不清楚,不說白不說,說到底我是個興趣愛好極為廣泛而又多才多藝熱愛生活的人。就這麼些事,個人嗜好,便被施老師說浮浪了,便被人看成不正經了,便把宋徽宗趙佶的名字掃進曆史的垃圾堆了。我作的《芙蓉錦雞圖》《柳鴉圖》《聽琴圖》怎不掃進去?我寫的瘦金書、草書千字文怎不掃進去?幹嗎把這些破玩意當成國寶藏入故宮博物院了?那都是我玩的我的浮浪東西呀!

哦,我這就書家、畫家、藝術家了,我還宋朝的羅納爾多足球大師呢!

現在有人說宋朝是金色的素雅的,告訴你吧,那來自於我的瘦金體留下的燦爛往事,那些細雅、高致的筆畫,散發著一個王朝的內在氣質,在素宣上展示著不朽。

第10章 宋徽宗:寫字、繪畫、泡妞、蹴鞠,瘦金體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