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怪病之謎(3 / 3)

當巫師們收了道法後,張村長對假孔明說:“既然你稱能通陰陽,曉知生死輪回之道。我問你,你能不能分辨出這三條魚兒是什麼東西轉世的?請出示你的神圖吧!”

這位巫師胡亂的搧幾下扇子,不見神圖展現。他支吾著:“這,這魚蟲麼,哪有轉世之理?”

張村長又對美婦說:“聽說你慧眼識通靈,善行風水之術。請你識識這幾條魚的家園座落在什麼方位,又因哪種妖孽作怪,才使它們命喪釣鉤?”

美婦巫師也答不上來,她倒退一步,高跟鞋踩在石子上,閃個趔趄,差點摔倒,引得大家一陣哄笑。

張村長轉過身麵對和尚:“聞得大師占術高超。”’說著,他從釣鉤上摘下一條魚兒,“請你給這條魚兒占一卦,下一步它是被重掛上釣鉤呢,還是扔到地上?”

僧人搖了搖頭,苦笑一下,念了一聲:“阿彌陀佛。”

張村長環視一眼各位巫師,說:“既然你們三人在這三個問題上無所作為,可見道術低下。想當初我在終南山得道時,諸位奶奶的奶奶還沒懷孕呢!算了,看我的吧。”說完,他把那條魚又掛回釣鉤,然後拿起釣竿,順著附近的一條胡同飛跑。胡同左邊是周、董兩家,右邊是田家。他把釣竿舉高,還高聲禱告:“馬大神(馬克思)哪,馬大神,也請你也顯顯靈吧!”

村長手裏的釣竿在晃動,魚線飄起,魚兒像燕子一樣順勢翻飛。突然,魚兒掙斷釣鉤,迤邐著落到地上。村長停下來,指著魚落的地方大叫:“就在這兒!挖地三尺,也要把黑桃鬼捉住!喂呀呀啐!”

人們即驚訝,又覺得好笑,這村長在搞啥名堂?難道他真的也有道術?

“振生你……”老支書也摸不著頭腦。

“快呀,快動手,別耽誤時辰。誰挖給誰三十元賞金。”

人們抵不住利益的誘惑,有幾個人取來鐵鍁、搞頭,半信半疑地幹起來。他們按照魚落的方位,挖出五米多長,一米多寬的溝。剛挖下二尺深左右,忽聽地下傳出奇怪的聲音:“嗚嗚……嘩嘩……噗嚓……像狂風吼叫,又似鬼魅啼哭。挖溝的人停下手,他們怕萬一挖出什麼不祥的東西來。

看熱鬧的人紛紛圍上來。

村長坐在一塊石頭上催到:“快挖呀,黑桃鬼就要出來了!”

這時,柳濤、楊波巡山回來,他倆掄起鐵鍁,使勁往下挖。

突然,嘩啦一下,一股黑水噴湧出來,弄得柳濤滿身滿臉,臭氣撲鼻。

原來,在這地下埋著罐頭廠的汙水管道,不知什麼時候泄露,使得汙水從碗口粗的缺口往外冒,在近旁衝出一個空洞。怪聲就是從這裏發出來的。那些帶著毒素的汙水,滲進附近居民的水井裏,因而致病。大家全明白了。

咚的一聲,村長背上挨了一拳。王興誌氣衝衝地說:“好你個滑頭,瞞天過海,裝神弄鬼,你可知罪?”

村長這時才站起身,他撕下紙條,消失了“神氣”,和藹地道:“我哪敢怠慢哪?得知鄉親們患病後,苦於找不到答案。什麼鬼呀,仙呀都是邪說。我查過他們三家的井水,並沒發現什麼。可我還是懷疑是否與管道泄漏有關。為獲得資料,我去釣魚,因為汙水是排進河裏的。結果,我在上遊釣的魚又白又胖,下遊釣的魚又黑又瘦。扒開瘦魚肚子一看,魚腹裏都潰爛了。我又聯想到患病的三家都住在管道近旁……”

老支書又問:“你為啥裝神弄鬼?”

“這叫以邪治邪,才能教育大家呀!”

張振生走進罐頭廠。在用水泥瓦搭的棚子裏,有許多人正在工作。其中兩人用大笊籬往鐵笸籮撈經過火堿浸泡過的桃子,旁邊有五六個人用菜刀把桃子逐個切開。在長長的工作台上,四麵站滿扒桃核的女工。汙濁的水流嘩嘩地排進下水道裏,一種難聞的氣味撲麵而來。

張振生走進廠長辦公室。廠長劉昌平正在整理一批進貨單。見張振生進了門,忙抬頭打招呼“哦,是村長駕到,失敬,失敬!”

“不客氣。近來生意如何?”

“嗨,隻是烏龜放屁——臭河(湊合)!村長,您不會隻是詢問我生意狀況的吧!”

“是的,沒錯。我這次來,是想同你商討一件事。”

“什麼事?請講。隻要我能辦到的,一定盡力。”

“就是有關你廠排放汙水的問題,應該怎麼解決?”

“這個……”劉昌平翻了一下他的牛眼睛,不滿地說,“汙水已經排到河裏,根本不礙誰家的事。還有什麼可治理的?”

“怎麼不礙事?汙水排到河裏,致使河水變黑,變臭,變成毒水。不但牲畜不能飲用,就連附近居民水井也受到嚴重汙染,當前有些村民患的怪病就源於此。”

劉昌平一聽火了,說:“不要聳人聽聞了好不好?我看你是故意找茬兒!別人當村幹部時,誰也沒逼迫我治理汙水。你為什麼這樣做?”

“他們做不做,我不管!如果你不進行治理,就得關門停業!”

“這恐怕你說了不算!你村長的權限,隻管村民的生產事務。廠子屬於企業,歸屬企業局管轄。”

“無論誰管轄,你為了增加自己的收入,而犧牲大家的環境為代價,就不行!明天你必須停業整頓!”說完,張振生氣憤地走了。

劉昌平的老婆祁霞走進屋對老公說:“看你把村長氣走了,這對咱是不利的。”

“有什麼不利的?管他呢!”

“如果他告發咱呢?”

“怕什麼?韓鎮長是你表兄,他會給咱撐腰!”

老婆不服氣地反駁:“即使有人給撐腰,也不如少找麻煩。依我看,要采取另一種方式把事情擺平。”

當天晚上,祁霞搬著一箱特製的水蜜桃罐頭敲開村長的門。村長不在家。他妻子丁傑打開門。

“呀,大妹子,你真客氣,不用拿禮物呦!”

“談不上禮物,都是自家產的。聽說你鬧感冒,想讓您潤潤嗓子,去去火。村長呢?”

“他還沒回來。大概在開會。你有什麼事?”

“沒啥事。這罐頭是精心特製的,僅供自家食用,不要送給別人。”

兩人又嘮幾句閑嗑,然後祁霞告別而去。

村長開會回來,看見櫃台上放著一箱水果罐頭,就問:“哪來的罐頭?”

丁傑答:“是劉昌平媳婦送的。”

“那你就收下了?”

“盛情難卻呀,怎能打人家的臉呢?”

“她說了什麼?”

“哦,她說這罐頭是特製的。”

“特製的?”張振生思考了一下,然後打開包裝箱,發現裏麵有一打錢。數了一下:五千元。

丁傑雙眼放光:“這麼多?咱一年也掙不來呀!”她想把錢收起來。

“放下!你就這麼見錢眼開?你要知道,這是毒藥!”

“什麼毒藥香藥的?一不是搶的,二不是偷的。不收白不收!”

“丁潔,你好糊塗!你想,咱沒當村長時,她怎麼沒送過錢物?這是拉你下水的昧心錢,咱寧可窮死也不能收哇!”張振生說完,把箱子重新打好,抱起來,不顧妻子的阻攔,毅然的向罐頭廠走去。

第二天,張振生接到韓鎮長打來的電話,電話那頭用的是訓斥的口氣:“張村長,你是怎麼搞的?放正經事不抓,偏要去管份外的閑事?劉昌平的罐頭廠是我主抓建立起來的。劉廠長不但帶頭致了富,而且還使不少村民找到了工作,減輕了社會壓力。他是有功之臣,你要全力支持他,不要找他的麻煩!”

“不是我找他的麻煩,而是他找大家的麻煩!從他的廠裏排出的汙水,嚴重汙染了河水和附近村民們的水井,使村民們的健康受損,有的甚至患上難治的腸胃疾病。不信的話,鎮長您可以親自考察,不要胡亂發號施令好不好!我的原則是:為私利而損害公利的行為,就不能容許!”

啪!張振生撂下電話,徑直向罐頭廠走去,他要去看一下那裏有沒有停工。

向往常一樣,工人們仍在各自的崗位上忙碌著。

“你怎麼不停工?”張振生質問劉昌平。

“停工的損失你賠嗎?工人們的工資你給發嗎?你的官還沒有蠅子糞大,就管起我來了?嗬嗬!”劉昌平冷笑道。

“該管的,我絕不放手。你廠排放的汙水,不知坑害多少人家,這也是違法的。”

“那都是造謠!不然,他們為什麼不自己找我來?”

話音未落,有三四十人湧進罐頭廠院子,他們大聲吵嚷著:“抗議罐頭廠汙水害人!應立即停產!”

“劉昌平,我家因受你汙水坑害,已有三人住院治療,你得承擔一切責任!”

“我家已有二十四頭羊因喝了汙水致死,你要包賠所有的損失……”

人們你一言,我一語,控訴自己所受到的損害,把劉昌平包圍在中心。

劉昌平哪是個好惹的?他大喊:“來人!”

隨著話落,迅速趕來七八名保安,手拿棍棒,威脅眾人。

一個魁梧身材的保安說:“誰想難為劉老板,就讓他嚐嚐棍棒的滋味!”說著他把棒子高高舉起,“啪”的一下打在木製的選料台上,木板被擊碎。

在打手們的恐嚇下,有些村民退縮了。

張振生並不理會這些,他仍舊義正詞嚴地說:“看到了吧,不是我造謠吧!有多少人對你有意見,你也心知肚明。今天,你必須給大家一個滿意的交代!”

“交代?這好辦!”劉昌平向保安們遞個眼色,“我先向你交代!”

兩個身輕力壯的保安舉起鐵棍向張振生衝過來,眼看就要劈向張振生身上,隻聽“嚓、嚓”兩下,兩個保安各自呻吟一聲,鐵棍當啷落地。

原來楊波、柳濤從房頂上拋出鐵蛋丸,正中兩個保安的手腕。砸得兩人的手腕頓時斷裂。然後,二人飛身下房,各自擺出格鬥姿勢。保安們一看大勢不好,趕忙扶起傷者溜了。

張振生語氣嚴厲的問劉昌平:“你到底停工不停工?”

劉昌平也已威風掃地,無力地答應:“停。”

張村長轉身對村民們說:“大家先暫時回去。有關賠償事宜,我們要依法解決。”

張村長走後,劉昌平又急忙給韓鎮長打電話,請他出麵為自己撐腰打氣。不料韓鎮長那邊說:“罐頭廠關門勢在必行,那是便宜你了!知道嗎?有人舉報你把過期的罐頭重改商標再出售,被我給你擺平了。你以前出售的就算了,沒出售的過期罐頭產品要立即銷毀!否則查出來,你就得吃官司!”

張村長剛喘一口氣,不料楊波又來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