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完秦猛,案情有所頭緒,但還要把範盛找過來,因為有些關聯的事需要和他對證,範盛的古花瓷盤是不是秦猛的那隻呢?
謝警官開車來到月牙村,首先找到張村長,然後來到範盛家,把村長和範盛一起拉到公安局。
當範盛走進問詢室,他和那個被問詢的疑犯都同時愣住了!
範盛的臉上呈現怒容,好像頭發都乍立起來;秦猛的麵色由黃轉白,眼神失去神采,這使在場的警官和張振生感到十分意外。
“難道你們認識?”張振生不解地問?”
範盛氣憤地道:“何止認識?是他太過分了!”
秦猛歎口氣:“嗨,我不知怎樣開口。”
謝警官見狀,為了更好的把事情了解清楚,他把範盛叫到另一間室裏單獨問訊。
“範盛大哥,請你介紹一下你是怎麼認識他的?”
範盛長出一口氣道:“提起他我就生氣,恨不得煽他耳光!他真不是個東西!那是八年前的往事了。”
範盛趕著馬車在鄉間路上行駛著,忽然聽到近旁有人召喚:“大哥,能讓我搭車嗎?”
範盛抬起眼睛,見路邊站著一位少婦。隻見她杏眼蘊笑,麵若芙蓉,漂亮的程度不亞於電視台的女主持。他本來不想答應,怕招來麻煩。但又見她腹部隆起,身體笨重,行走比較吃力,就動了惻隱之心。他“籲”的一聲停住車,她從後沿爬上去。
“都這樣了,你還獨自出門,莫非有急事?”
“老母病重,我剛探望回來。”她掠了一下額邊的頭發,臉上顯出一絲憂鬱。
“咋不讓娘家人送你?”車夫範盛打了一個響鞭。
“他們抽不出工夫,都下田插秧去了。”
“那就讓你丈夫來接呀”
“他的班很緊,請不下假。”
路坑窪不平。範盛盡管讓馬兒放慢速度,但車還是左搖右晃的,就像瘸子跳舞。偶爾在路上遇到熟人,人家見他的車上坐著個俊媳婦,就欣然地問:“喂,範老兄,你真有福氣,娶了這麼漂亮的媳婦兒。”
“不是啊,真的,她不是我的媳婦。”
“哈哈!騙誰呢?不是你媳婦能做你的車?”
他雖然失口否認,但心裏喜滋滋的。沒想到車上做個美女,會給他添加許多樂趣和光彩。其實,大多男子都有這種特性,如果有一個美女在身邊陪伴,不管她是不是你的妻子或者朋友,你都會覺得心情特別愉悅,就像喝了蜜一樣甜。範盛此時正是這樣,他有時輕輕哼起情歌,還把鞭子甩得啪啪響。
但好景不長,車又行駛了一會兒,突然烏雲遮天,雷聲大作,銅錢大的雨點啪啪啪落下來。範盛是個善心人,他拿出雨衣讓孕婦穿上,情願自己挨澆。為了跟雨搶時間,他加快了車速。
這時,又傳來少婦的呻吟:“哎呦……”
“你怎麼了?碰傷了嗎?”
“沒有。可能要、要……”
“要什麼?”
“要,要生孩子……”
“啊!”這可把範盛嚇了一跳,怎麼辦呀?在荒郊野外,我這大男人家也不會接生……他急忙把車撥向去醫院的方向。他左右為難,驅馬跑吧,又怕顛著產婦;不跑吧,情況又火急,雨水和汗水在他身上彙合了!
醫院終於到了,他顧不得許多,就抱起孕婦直奔婦產科。
醫生遞過一張表格和筆。
“簽字。”
“讓我?”
“按慣例,手術前必須由家屬簽字。你是她的丈夫,當然。”
“大夫,可我不是他的丈夫,我是陌生人。”
“什麼?你與她的關係是……”
“是這樣,我是趕車的,她是搭車的。”
醫生打量一眼來人:有點彎的背,黑瘦的臉:“那你是當事人,也得簽,因為情況緊急,是難產。”
他隻好簽了字。
“押金兩千。”
“哦,我隻有五百,以後再補……”
手術順利,母子平安。範盛懸著的那顆心才算著了地。直到她醒來,才說出丈夫的電話號碼,其間的一切瑣事都是他親手打理的。電話打過去了,範盛想:他做了這麼多事,她丈夫一定會感謝他的,也許會帶來流油的燒雞和濃香的白酒慰勞他。經過這一陣折騰,他已經饑腸轆轆了。想到這兒,他直咽口水。他走出病房,把濕漉漉的外衣搭在走廊旁邊的椅子上晾著。這時,一個男子咚咚走過來,問範盛:“你就是那個車夫?”
“嗯。”
“我老婆坐的就是你的車?”
“是呀。”
範盛並沒有太在意,以為對方會說些感謝的話。但他萬萬想不到,來人竟然瞪起三角眼,努了努嘴,忽然揚起手“啪啪”打了範盛兩個重重的耳光!由於用力較猛,直打得範盛一趔趄,腦袋頃刻間嗡嗡作響,鮮血也從嘴角緩緩地滲出來。
“你,你為什麼打我?”
“你是不是看中我媳婦長得俊才讓她坐的車?啊?你這個色狼,根本沒安好心!”
這時,旁邊看熱鬧的人也小聲議論起來:
“看這‘張飛’其貌不揚,可心還挺花呢!”
“如果把美婦換成老太婆能讓坐車嗎”
“我以為他是雷鋒,鬧了半天另有所圖……
車夫範盛聽後,愈加難受,又像有許多耳光打在自己的心上!他嘴又笨,也不知道怎麼辯白,其實他已經什麼都說不清了!氣得也掄起巴掌狠狠地抽了自己兩個耳光:“我是混王八蛋!我欠抽!這都是管閑事賺的呀!”
抽罷,範盛憤憤地走出去,駕起馬車,轉眼間消失在迷蒙的雨霧裏。
聽完範盛的講訴,在場的人都歎息不已!
張村長問:“你說的那個搧你耳光的人是誰?”
“就是他——秦猛!”
眾人又一驚!
“秦猛太沒人味了!”
“簡直禽獸不如!”
“這麼說,你這位‘雷’,不但挨了耳光,而且還賠進五百元錢?”
範盛點點頭。
“怪不得你一見到他就要發怒。”謝警官繼續問,“還有一個問題我不明白,你的古瓷盤是怎麼來的?它與秦猛有關係嗎?”
“也算有關係。大約在我挨耳光後的兩個多月,一個六十歲左右的老頭來到我家。他進門就問:“你是那個車夫嗎?”
“哪個車夫?”
“就是做了好事,又挨了打耳光的那位?”
我點點頭。
“我可找到你了!打你耳光的男子就是我兒子。”
我不禁打個冷戰!想:兒子打了我耳光,他老子又找到家門,他們為什麼還不依不饒?我到底做錯了什麼?我生氣地說:“你來幹什麼?難道還想尋釁滋事?”
“不是啊,你誤會了!我是來賠禮道歉,感謝恩人的。我兒子是個混蛋,他恩將仇報,真對不起!”
聽了老人的這番話,我才放了心。我把他請進屋裏,給他倒了一杯水。相互寒暄後,他從懷中取出一隻藍布包袱,打開,裏麵是一隻古花瓷盤。盤底下有三隻腳,盤子的形狀像六角星,盤中間有一朵花,花有六個花瓣,周圍的圖案有的像禽獸,有的像魚蟲,還有的像山峰,顏色呈現黃色、綠色、還有青藍色。看去古樸又很雅致。他說:“我沒有錢還給你,就用這隻古瓷盤頂賬吧。別嫌棄,另外,還能做個紀念。但這事你要保守秘密,不能讓我兒子知道。”
“我說:“別這樣,你還是把東西拿回去吧,話說明白就行了,我不圖回報的。”
“不,你一定得收下!你救了我的兒媳母女,恩德無量。你不收,我就給你跪下。”
我推脫不過,隻好收下。
範盛說罷,從懷中取出一隻藍布包袱,打開,一隻古花磁盤展現在大家的麵前。
範盛說:“警察同誌,請你們把瓷盤轉交給秦猛。人家的東西,還是貨歸原主為好。”
屋裏人都用敬重的目光看著範勝。
謝警官思慮了一會兒說:“我代表秦猛先謝謝你!難得你有這般寬闊的情懷。我先拿給秦猛辨認一下。”說完,謝警官捧起瓷盤出去了。
不一會兒,警察把秦猛也帶進這間屋裏。秦猛嘴唇動了動,沒有說出話來,忽然撲通跪倒在範盛麵前。
範盛說:“快起來,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你不要這樣。”
“不。”秦猛把瓷盤用雙手舉過頭頂,眼裏掛著淚花說,“我跪下的意思,不隻是請求您的諒解,更重要的是請你把瓷盤拿回去。既然父親把它頂賬給您,那它就是屬於您的,這是天經地義!以前都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是我私欲太重,蠻橫無理,讓您受到不應有的傷害和委屈!與心地善良,胸懷寬廣的範大哥相比,我是多麼卑鄙無恥?範大哥,我一定要向你學習,做個像你一樣的人!今後,您如有什麼難事有求小弟的,小弟一定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範盛彎下腰扶起秦猛,兩人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半夜三更,張振生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他立刻披衣起身去開門。門外站著的是楊波,楊波急急地說:“村長,你快去看看吧,李安家出事了!”
“什麼事?”
“他媳婦喝了農藥!”
“那還愣著什麼?還不快叫救護車呀!”
“叫了。對方說救護車不在家。”
“那就把你家的三碼車開來。”
“好嘞!”
張村長心急火燎地向李安家的方向跑去。
李安家住在村子北頭,需要路徑兩三道街才能到達。當他來到李安家西屋時,那裏已有五六個鄰居正在忙碌。李安的媳婦馬玉鳳斜趴在炕上,頭發蓬亂,已經奄奄一息。兩個孩子圍在媽媽的身邊嚶嚶哭啼。在馬玉鳳近前的地上,躺著一隻黑色的農藥瓶。
鄰居王二嬸對身邊的兒子說:“小東,快去磨生豆漿,灌下去催吐。”
小東忙著張羅去了。
楊波開來了三碼車,大家七手八腳地把馬玉鳳抬上車。
醫院的搶救室一片忙亂。
一小時過去了,一位醫生走出搶救室,惋惜地說:”誰是患者家屬?”
“我是。”張振生答。
“準備後事吧,我們已經盡力了。”
“真的沒有希望了?”
“醫生搖搖頭:“服下除草劑的人死亡率最高,目前國內外還沒有有效的解藥。”
張振生歎口氣說:“這可怎麼辦呐?她的兒女還小,上頭還有老公公和半身不遂的婆婆。太慘了!玉鳳為什麼喝農藥?莫非小兩口生氣了?李安呢?他幹什麼去了?”
李安是村民組第二組的組長。
“村長,你還不知道,李安被警察抓走了!”知情的王二嬸說。
“為什麼抓他呢?”
“嗨!都是假種子害的呀!”
“假種子?”
王二嬸點點頭,述說細情:
李安家生活不寬裕。臥病在床的老母,每年得用一萬多元的藥費。大女兒上初中。要強的馬玉鳳嫌鄉中學教育質量低,就把孩子送到重點中學去上學,每年還得交三四千元的讚助費。再加上一大家人的生活、農資等費用,很難承受啊!今年,馬玉鳳主張承包了八畝地,她打算全部種上優良品種土豆,因為這幾年土豆行情看好。於是,他們從縣城北街順利商店購進一千八百斤土豆中種上了。當時店主說,這是優質豐收白土豆種,每畝可產三、四千斤。李安在外打短工,土豆地的活都是玉鳳一人打理。由於人勤奮,肥大水足,使秧苗長得非常旺盛。玉鳳合計:每畝按產量三千斤,價格一塊三計算,去了成本,也能賺兩萬元。有兩萬元墊底,藥費和學費就不愁了。如果再有富餘,想買一台洗衣機,或者把那老電視換換。
如今,眼看到了收獲季節,李安也來家收獲土豆。他們望著一叢叢旺盛的土豆秧苗,不勝歡喜。誰想到刨出一垵一看,根部隻有三、四個像栗子大的土豆。又刨幾按,與第一垵沒什麼兩樣。他們刨了半天才收獲不到一筐土豆。這樣的垃圾土豆,市場上根本沒人要!
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結果?夫妻倆嚇傻了!原來的夢想全部泡湯。夫妻倆仔細查看土豆秧根,隻見根上生長著許多嫩嫩的白色根須,就是不長土豆。正牌原種豐收白品種土豆是不長白根的。這是坑人的假種子造的孽!李安氣得臉色發青。他把這筐土豆搬上摩托車後座,騎上車直奔出售土豆種子的順利商店。
順利商店的老板金誌寶看了一眼李安拿去的土豆,搖了搖頭,說:“老弟,你記錯門了,我從來沒賣過你土豆種子!”
“你這人怎麼不承認?當時你滿嘴冒泡地承諾,說是正宗豐收白品種,個大、澱粉含量高、畝產高達四千斤以上。你的賣價是一塊九一斤,我買了一千八百斤呀!現在你怎麼變卦了?”
“你說是從我這買的,請拿出發票來?”
“什麼發票?你當時也沒給開呀!”
“沒有發票,你就是訛人、欺騙!你是想利用卑鄙的手段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你放屁!你才是欺騙!你把劣質種子冒充優種出售,人心讓狼吃了!不管你承認還是不承認,你都得陪產!”
“陪產?來人,把那筐破玩意扔出去!”
這時,快步走來三個男子,不由分說的抬起那筐土豆出了門,嘩啦倒在路當中,一輛汽車疾馳而過,把土豆壓個稀巴爛。
這一幕把李安的肺要氣炸了!他見近旁有一堆磚頭,彎腰拾起磚頭,接連不斷投向商店的玻璃窗,隻聽“啪、啪、啪嚓嚓……”
玻璃被砸得粉碎。磚塊飛進店裏,又砸碎櫃台和上麵的貨物。店裏的人見李安氣勢洶洶,手拿磚頭咄咄逼人,不敢阻攔。
金老板急忙報案。很快,警車開來了。一個警員衝到李安跟前,“騰”地一腳把他踹倒,“卡”的一下帶上手銬,推上了警車。
玉鳳等到天黑也不見丈夫回來,心理非常惦記,生怕丈夫出什麼差錯。當她聽說丈夫不但沒有討來說法,反而被警察抓去的消息時,就再也支持不住了,一頭暈倒在地上。老公公見狀,急忙找來鄰居王二嬸,才把她叫醒。誰想到她又喝了農藥。
兩名護士把玉鳳的屍體推出搶救室,緩緩地向太平間走去。張振生心情萬分沉重。幾小時前還是個活蹦亂跳的大活人,現在卻魂歸陰府,多麼不幸?
“張村長,張村長,又出事啦!”柳濤剛上樓,就對張振生喊道。
“又出什麼事啦?”
“李安的老母昏死過去,正在一樓搶救。”
張振生迅速跑到一樓搶救室,四、五個醫護人員正在忙碌。呼吸機、氧氣、輸血等設備全用上,還有一名男醫生正用雙掌摁壓患者的胸脯。經過半個多小時的緊急搶救,老人才慢慢蘇醒過來。
濃雲又湧上張振生的眉頭。這場悲劇的起源在哪!顯然是由假種子引起的。的確,在這些年來“假”太猖狂了!什麼假農資,假醫藥,假食用油……就連軍官都有假的。前些時,爆出了一個假市長,專門行騙縣副級幹部,不到一個月,就得心應手地騙到一百多萬元。這些像潮水般湧出來的“假”,不知坑了多少人哪!眼前,因假土豆種居然又鬧出人命案!孰忍、孰不可忍!罪魁禍首就是那售假種子的經銷商,是那不問青紅皂白胡亂執法的的警察!張振生生來就有一副俠肝義膽,李安是他的好兄弟,同時也是他的左膀右臂!他要為李安夫婦討說法,討公道!
張振生召集當事人親屬和前來幫忙的鄉親們,簡單的進行了分工。張振生說:“我和柳濤帶領一部分人去公安局要人;由李安的弟弟李平和村文書王興誌帶領一部分人去商家索賠;由老支書、楊波二人去法院起訴。另外……”
張振生、柳濤帶領七八個村民走進公安局辦公室。張振生一臉怒氣,如臨大敵!
倒是坐在辦公桌邊馮局長先開話了:“哦,你是張村長吧,今天來有什麼貴幹?”
張振生向前走了幾步,眼睛瞪得溜圓,破喉大吼:“什麼貴幹?馮成山局長,我讓你放人!”隨著話落,“啪”的拍了一下辦公桌,使馮局長一愣。
馮局長想:在峰山縣境內,我跺一下腳天地亂顫,誰敢對我不敬?你這小如牛毛的村長,竟然這般無禮。他立刻氣上心頭,猛然站起身來,用手指指點著張振生的鼻尖怒道:“你好大的膽!竟敢在我的麵前撒野!你也沒看看這裏是什麼地方?”
“乓乓!”張振生並沒有聽他這一套,反而把桌子捶得更響:“少廢話!放人!”
“對!放人!”同來的人一起喊。
“放什麼人?”
“你們胡亂抓來的李安。”
“不行!他砸了人家的商店,違了法,必須受到懲罰!”
“懲罰?你不去懲罰非法的奸商,不去懲罰販賣假種,坑農、騙農的惡人,反而偏要懲罰挨騙受害的良民!難道這就是你們公安局的天職?再說,受害者李安的媳婦因承受不住雙重打擊而自殺了,這一案件你們公安局也逃脫不了幹係!”張振生義正詞嚴。
“張村長,你不要聳人聽聞!她自殺是她的事,與公安局無關!”
“想不到公安局是個大無賴!”張振生鄙夷地說。然後向柳濤打個手勢。柳濤帶領幾位村民出去了。
功夫不大,有一送喪的人群來到公安局門前。走在前麵的是喪葬吹鼓手,嗩呐聲,擊鼓聲十分噪耳。接著是八個人,每人的肩頭上橫著木杠,杠下麵是一副擔架,擔架上的那具遺體穿著臌脹脹的壽衣,繡著壽字的被單蓋過麵龐。在擔架後麵跟著的是一隊披麻戴孝的送葬人,他們哭天抹淚,好不悲傷。他們在公安局門口停頓片刻,突然快步進入公安局室內。兩位警察想要阻攔,但被一群看熱鬧的人擋住。當公安局的各位要人還沒有變過味來,他們已經把屍體抬進局長辦公室,放在辦公桌旁邊。送喪的人,看熱鬧的人,還有吹鼓手也都一同跟進,把辦公室內外擠得密不透風。
馮局長看到這一情景,剛想打電話,但被張振生奪過:“局長大人,請不必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