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2 / 3)

回來的路上天河的內心和顛簸的路麵一樣忐忑不安,心中的疑慮困惑始終沒有消除,他不知該如何向可微解釋這可笑又可怕的一切。隻能一次有一次搪塞科委的疑問。他望著深邃的夜空,心想墓室打開的那一刻,他便能撥雲見日,解釋所有迷霧般的傳說。,

(3)

這是一個響晴的正午,溫和的太陽光驅散了墓地四周的陰冷,明亮的視線讓人們在此見證這處古墓氣勢龐大。隨著總工程師一聲令下,各種機器齊名,轟隆隆的發掘工作開始了。隨著一層層厚實的石壁被清除,天河的心越發狂亂,他極力的保持鎮靜,努力用僵硬的笑容安撫自己,安撫臉上滲出汗珠的可微。幾片烏雲飄過,恰當好處的遮擋住太陽斜射的山頭,整個挖掘現場又重新陷入陰暗的包圍之下,讓人們心頭不禁戰栗一番,不安的人們先是一怔,也不敢多想,隻顧謹慎小心的開掘。天河此刻更是忐忑不安,他和其他人一樣,不敢去多想,在這種陰森氣息的包圍下他怕他的想象真切的發生在眼前,天河看著逐漸堆積摞高的土層,深吸了一口涼氣。

當起重機成功吊起最後一塊石板,主墓室的大門徹底敞開,好奇又驚懼的人們用黑色的眼睛努力窺探者裏麵的黑暗,卻無法尋覓到心裏的希冀,不覺有些悲哀,繼而去準備設備深入進去。天河和幾位考古工程師作為第一梯隊進入墓室現場,做初步考察鑒定,可微作為天河助手,也是唯一女性進入現場。一切準備就緒,天河一行人帶著惶恐不安又好奇興奮地心情走進黑暗中。

他們穿過一條狹長的甬道,進入位於正中央的主墓室裏。可微驚懼的心情隨著視野和空間的開闊也跟著舒緩開來。透過頭燈昏黃的燈光,可微看著四周,驚訝的張大了嘴,偌大的主墓室竟隻有一具棺杶,難道是說此墓被盜了,不,可微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此墓早已鑒定為完好無損,未被盜竊。可微努力發現著不同尋常的東西,隻見地麵是整齊排列的青石磚,頭頂是有些模糊彩繪的天藍石,可微對眼前的一切不可思議不知所以然,進入墓葬的那一刻,她的腦海裏充斥著的是高大的侍衛,謙卑的侍從,各種奇珍異寶,生活必需品、裝飾奢侈品一應俱全,現在的情況是她所解釋不了的。

循著燈光,可微恍惚間發現四周牆壁有東西在動,她忐忑的將燈光對準四周的牆壁,那一刻,可微驚呆了,牆壁上掛滿了靈動的彩繪。栩栩如生的線條勾勒出呼之欲出的圖景。天河這時也注意到了這些神秘的彩繪。他驚奇之餘現出一絲恐懼。那些彩繪描繪的不是死後升天的解脫,已不是天堂的美好幸福,僅是些最淳樸、最真實的生活圖景,細細看來這一連串的壁畫似在描述一個女子迷奇的一生。牆角的第一幅畫室繈褓裏的一個嬰兒,被父母視為心頭肉,疼愛有加,嬰兒在滿足安詳的熟睡。緊接著的畫麵是小女孩愉悅幸福的幼年。而後,總角的小女孩拋卻爹娘的訓告喜歡在假山錢追逐嬉戲。豆蔻年華,畫麵展現了一個多才多藝的奇女子,精通琴棋書畫,透過他澄澈的笑容、明亮的雙眸,可以想象到年少的她傾國傾城的容顏被世人稱讚,而她卻獨想著青梅竹馬的玩伴。接下來的畫麵有點淒婉,美貌的女子撫琴弄弦,眼神淒淒的注視著遠方,她的身後是一大群皇宮侍從。可微隱隱感到,她是在思念遠方的人,是誰?不能忘懷的親人,曾經的兩小無猜。是啊,一道選妃的詔令將他們咫尺天涯,隻能將這剪不斷的情話訴諸於淚花。在後來的壁畫,理所當然的是身為貴妃的美貌女子因對皇帝不忠被處重刑,還要被詛咒封印。這傳奇的壁畫、這離奇的故事難道是墓主人的生涯?棺木裏是一位驚豔的貴妃?可微思忖著。

從壁畫中蘇醒過來的的人們開始專注於墓室中央的棺槨,眾人圍在棺槨周圍,幾個考古工作者懷著激動又驚懼的心情打開棺槨,所有人的燈光集中在這裏,所有的目光彙聚到這裏,棺板掀離的那一刻,所有人不約而同睜大了眼睛。棺木裏躺著一位麵容姣好的美貌女子,竟沒有一絲腐爛,保存完好似在散發著體溫,衣著光鮮、神態安詳。天河驚恐的注視著科學不能解釋的這一切,不知如何是好,就在這微妙的一刻,一隻白皙纖細的手伸向女子,人們順著手臂看過去,卻發現是臉色蒼白的可微。當天河想去阻止時,可微的手已經摘下棺木中女子胸前的飾物,一塊透著紅的玉。也就在玉石脫離美貌女子的那一刻,一切瞬息萬變,先前的美輪美奐的棺木變成了朽木,棺木中的女子也成了一具枯屍,人們一致望向可微,驚懼的看著她手上的美玉,隻見那美到極致的玉石,透著紅光,閃耀了幾下,便倏地消失了,就這樣在眾人的注目下,從可微的指尖憑空消失了。

隨著玉石的消失,整個墓室頓時黯然失色,青磚不再青,彩繪也失去了靈動,一切回複到滄桑,回複到荒涼。像是剛才的一切不曾發生,時某個人的幻覺,但又不可能是在場的所有的人共同的幻覺。眾人失望的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後決定先撤出。

天河此刻徹底陷入了沉思,進而轉化為一種悔恨,他強迫自己不去想,所有的的這一切在古書中記載的會帶來什麼。他極度後悔帶可微一同前往,走出墓室,天河眼中隱含著淚花,粗大的手緊握著可微的手臂,將她帶離這個不祥之地。

可微迷迷糊糊看著天河緊握住自己的手臂,甚是不解,墓室裏,迷迷糊糊中感覺到一陣心痛,說不清是傷感的痛,還是被傷害刺痛,看過壁畫後,可微感到自己又走進一種悲傷地心緒,那悲苦的情感來自骨髓,是一種生來的感傷?可微害怕的回想著剛才迷茫的一切,感受著那種莫名的情感。剪不斷,理還亂的心情湮沒了瘦小的可微,她在師兄的關懷下,努力地保持鎮靜。回來的路上,可微緊緊地依偎著天河,她不明白天河痛楚的麵容,也不去問,她太累了,不想思索下去。直覺告訴她,什麼事就要發生。

(4)

回到溫暖的家,可微將自己洶湧在浴缸裏,清冽的水讓她暫時的隔離紛亂,跳動的水花震蕩著她的肌膚,她是多麼希望可愛的水兒能洗掉一切的繁雜。可微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鏡子中又一張模糊朦朧的臉,可微走近了一些,這次看清了,依舊是那麼的清秀,纖細的身材,白皙的肌膚,“不對,頸部?”她用手下意識的摸了一下頸部,除了光滑的皮膚什麼都沒有。而鏡子中又明明是一塊心形的玉石,翡紅翡紅的,深深嵌入肌膚,完美的像一塊懸掛的美玉,這兒竟無端生出一塊紅記,可微用手揉了揉雙眼,鏡子中的紅記依舊鮮紅,她頓時慌了,她隻是記得上次沐浴完,鏡子中是白璧無瑕的胴體。她使勁的的揉戳著那罪惡的紅記,心房震蕩著,“為什麼是在今天?為什麼會在進入墓室之後?”。她拚命的用指甲抓撓,用毛巾擦拭,一切都是徒勞,除了無限的痛楚和指甲了淡淡的血跡,什麼也沒變化。可微聯想到古墓裏恐怖的傳說,她害怕極了,強忍著淚水撥通電話又忽的掛斷,師兄能解釋嗎?可微的眼淚洶湧起來,將頭深埋在被子裏,她怕自己撕心裂肺的聲音牽動出更可怕的東西。可微強迫自己進入夢鄉,夢裏至少還有夢,還可以希冀。

窗外的夜空黑的唯美繁華,淹沒了世間每個角落的明亮,就連閃爍的星星也隱沒了光輝,它也要去襯托夜色的深沉嗎?這個漫長的夜,透過映詭秘的霓虹燈光,清晰地看到可微額頭上滲出點點汗珠。

清晨的陽光驅散夜的陰霾,照亮可微的臥室,刺灼著可微的雙眼。可微望著美好的希望之光,大口大口的吮吸著著明媚的光芒,以為可以輕易地和過去決裂,就可以享受事過境遷的風平浪靜,就可以為自己醞釀一場繁華。她錯了,心形的紅記依舊存在,在可微的心口處,有血紅色在蔓延。

曆史科研所裏一層不變的冷寂,隻是二樓盡頭辦公室的燈光一晚沒滅,天河整晚都在苦苦查找、尋覓,出墓室的那一刻,天河就發現可微雪白的脖頸上多了一塊紅記,也是在那一刻,他慌亂的感知到古老的傳說應驗了。天河第一次感到讓人窒息的負罪感,可怕的預言一次有一次振蕩著天河的心,他要贖罪,他要挽回,他要阻止血色的預言。當時間把一切都抖落出來的時候,他將如何麵對,天河不敢再想下去。

可微推開門走進來,見到蓬頭垢麵的天河,打趣道:“這位大叔,你可好啊?為何這幅摸樣?”天河這才注意到自己疲憊憔悴的麵容、淩亂不整的衣衫。整理完這一切,對著可微僵硬一笑,欲言又止無奈的埋頭工作了。可微看到天河的不自在,看到一早上的酸楚,心生憐憫,“他是在為我擔心嗎?”可微在心裏追問自己,“我可是最堅強、最凶悍的林可微啊。”

午飯的時候,可微被天河邀到離科研所不遠的小餐館,可微很是詫異,她微微感覺到師兄有什麼話要講。餐桌上,天河隻是低著頭扒飯,草草的吃了些才,便將筷子放在一邊,呆坐在座位上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可微。可微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去,便也放下筷子正色道:“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講?”“沒有,隻是想知道這菜合不合胃口”天河敷衍到。天河心裏清楚地很,可微脖頸處的紅記比剛從墓室出來的時候更加清晰,更加血紅。天河看在眼裏,痛在心裏,他心裏波濤起伏,他還不想打破美好的現實。無奈這種可惡的魔力已深深植入可微身體,當她的機體再也抵抗不住的時候,天河不得不麵對過往的一切美好定格成回憶。

(5)

午後的陽光收斂了熱烈地光芒,天空倏地陰暗下來,烏雲也趕來湊熱鬧,一起上演天有不測風雲的古言,冷風裹挾著密雨吹打著科研所的窗。由於下雨的緣故,可微沒有回家,留在科研所打發無聊的時光,天河回了科研所宿舍,偌大的科研所僅剩可微一個人。看著窗外陰沉的提案,淒冷的雨,可微油然而生出一種荒涼之感,她想轉移注意力,“做些什麼呢?”可微疑惑著,“還是幫師兄收拾一下辦公桌吧”可微忙起來。

天河的辦公桌亂的很,可微認真細心地分類整理,一切安置妥當,正當可微想要休息的時候,一個不小心碰到了書架上的文件夾。可微趕忙收拾,就在她彎腰的那一刻,一張熟悉又陌生的照片印入她的眼簾,照片上是一塊血紅的美玉,可微驚異的看著這一切,腦海中曾極力掩藏的記憶重新被挖掘出來,那晚的一切又浮上心頭,紛亂的思緒撕扯著可微的恐懼的心靈,她想立刻弄清楚事實,她不想再逃避,就在那一刻可微似乎著了魔,拚命地翻閱著散亂的文件夾,一張張可怕的照片,一段段離奇的傳說,一則則恐怖的預言震擊著可微的大腦,敲打著她的內心,直到熄滅可微最後一絲生的希望。看完最後一張紙,可微癱軟在地上,眼神死灰般的看著窗外淒冷的雨,“二十三歲,還沒經曆最美的人生年華,我還有好多舍不得,我還有好多沒有做······”可微痛苦的任眼淚無聲的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