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可愛那天從家裏衝出來,頭疼腦熱的,渾身沒有力氣,走路都走不穩,雖然外麵有很多人在那裏吃宵夜,一個個喝著冰鎮的啤酒,吃著燒烤,還在埋怨今年的夏天太熱,她卻覺得冷。
她慢慢往前走著,希望能夠找到一家醫院,走了許久,才終於看到一家沒有關門的私人診所,她走進去,醫生給她量了量體溫,一看高燒到四十度,醫生對她道,病得那麼厲害,怎麼一個人來了,你沒有朋友嗎,叫朋友陪著過來啊,多危險。
可愛笑了笑,說道,不就是著涼了嗎,今天淋了雨,沒想到那麼嚴重的。原來是發燒了,怪不得我那麼怕冷呢。
醫生看她一眼,說道,馬上吊水,打退燒針。
可愛便點點頭。
醫生就叫一個護士安排她吊水。
她跟著護士走到診所的二樓,那是一個年輕的小護士,穿著白大褂,很是親切的樣子,叫她在一張床上躺了下來,然後給她安排吊水。
她躺在那裏,房間裏還有另外一張床,床上也躺著一個跟她年紀相仿的女人。
可愛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一會兒小護士又走了進來,在她手背上拍了拍,對她道,你的血管太細了。
可愛笑了笑,沒有說話。
小護士把針紮進去,好像還是血管太細了,沒有紮準,那一針很疼,可愛疼得皺起了眉頭,可是卻聽到那小護士說,沒有紮進去,要重新紮。
她隻得笑了笑,等著重新再紮一針。
想著自己真是倒黴啊,連打一個針都是那麼的命苦。
後來小護士好像不敢下針了,把主治醫生叫了進來,醫生叫她把手握成拳頭,對她道,你的血管好奇怪。然後搖了搖頭,給她把針紮了進去,畢竟是主治大夫,這次紮中了。
雖然挨了痛痛的一記,可是想著已經開始輸液了,可愛總算鬆了一口氣。
她用沒有打針的那隻手拿出手機,在眼前看了看,想起今天自己生了病,他不但一句關心安慰她的話都沒有,反而跑進來催她快點起床,去給小虎子洗澡,她直覺得心冷,想著以前那個關心她對她無微不至的鄭錢到哪去了呢,怎麼鄭錢現在變成這樣了。
她想不明白。
輸液果然是最快,剛輸了五分鍾的時間,她就感覺自己沒有先前那樣難受了,人躺在那裏,也不再像先前那樣頭昏眼花了。
她甚至有了心情開台打量四周的一切,鄭錢的手機打了進來,她不想接,把電話掐斷了,想著他多半一會又會打過來,雖然看到他的手機號碼在閃,她心裏覺得稍許安慰,想他畢竟是掛念她的,可是心裏還是在賭氣,把手機索性關了機。
身在愛情婚姻裏,在圍城,她也一如所有女人的心情,變得小心眼變得計較變得患得患失。
她把手機關了機,然後就丟在一旁,打量著四周來,那個同一房間輸液的女人旁邊坐著一個男人,她剛開始紮針的時候沒注意,先前那個女人身邊都沒有男人的,大概是這個時候進來的,她想著真幸福,生病了有人來看,有人來照顧。
可愛看著他們,雖然不能老是盯著看,可是也還是止不住去多看幾眼,那男的看一眼那女的,對她道,沒事的。
那女的嬌氣的說,我竟然這麼容易生病,幾乎每個星期都要到這醫院來一趟。
那男的說,你不要怕,有我在呢,沒事的。
那女的說,你不是說早點來的嗎,怎麼現在才來?
那男的說,我有工作嘛,你真是的,我一下班就趕來了,好了,我今天晚上守著你,一直陪著你打完吊針,再帶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