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壽堂
“聽說小七去找他了?”
“是。”
“他進京多久了?”
“十餘天了。”
“哈哈,倒是個謹慎的小子。”
徒旻笑著扔掉手中的棋子,擺擺手,“罷了罷了,和你下這個真是累的慌。”
徒臻也笑了,“父皇讓著兒子罷了。”
徒旻看著身穿寶藍色常服的兒子,滿意的點點頭,接著道,“當日既同意了他過繼,便也別死守著那些規矩,老夫人的品格我還是信得過的,那孩子小時候你也見過,又是在老夫人身邊長大,錯不了大褶。”
徒臻起身扶起他,微笑著道,“兒子不讓小七去見他,也是怕他剛剛入京,太過引人注目。”
徒旻笑著搖頭,“咱家的孩子,難道還怕引人注目不成?!”
“父皇說的是。隻是以那小子的性子,怕是極不願意的。偏他剛去過榮國府,那府裏便四處打探他的來曆。”說罷歎了口氣,“兒子也是怕他太過高調,反倒多些不必要的麻煩。”
徒旻聽了,心內微微鬆了口氣,想想兒子的性子,自也不好多說,但仍不放心的囑咐了一句,“林海的事過去就過去了,何況他隻餘一女,念在同宗的份兒上,便罷了。”
徒臻哂然一笑,和林海有過節的是您又不是朕,既然您都看開了,朕又何必與一個孤女過不去,便也接口道,“父皇的意思,兒子明白。”
徒旻卻隔了半晌才歎出一口氣,“有機會召他過來,讓我瞧瞧,你母妃也想見見他。”見徒臻點頭,他想了想,到底沒忍住,“我怎麼聽說五姑娘又病了?”
就這還叫過去的就過去?人家兩家早就分了,您這還給排行呢……
徒臻心內冷笑,這可不是朕主動的,是你們自己找死,便語帶無奈的說道,“那日正好小七在那兒,說是榮國府那個含玉而生的哥兒病了,十七聽了這事兒,立即便帶著五姑娘去了榮國府,誰想,那府裏亂七八糟的,生又把小十七和五姑娘氣了回來,聽說回來後五姑娘就病了。”
徒旻眼中閃過一絲怒氣,“派人去看過了沒有?”
徒臻點點頭,“去了,被小十七攔回來了,說五姑娘是心病,隻想開了就好了。”
徒旻聽了又氣又笑,“這小子,我看是謹慎過頭了!!”
徒臻也頗有些無奈,“父皇說的是,隻他是個認死理兒的人,兒子卻無可奈何。”
徒旻也笑,“想來也隻有老夫人能治的住他了。”語氣中頗有幾分懷念。
徒臻聽了,心內一動,又見了老聖人的表情,隻收斂心神,慢慢的引開了話題。
而二人口中的林暉,正端坐堂上,紫鵑、丹雀、藍鶴跪在當中,董嬤嬤和楚嬤嬤在一旁站著,卻也有幾分不安的樣子。
林暉端著茶盞,屋內一片沉靜,約有一炷香的功夫,雪雁從後院過來,見了屋內情形,心中明白,直接跪在紫鵑身旁。
“姑娘睡下了?”林暉輕聲問。
雪雁低聲應是。
林暉這才放下茶盞,“前兩日姑娘身子不好,我也不便驚動她。如今也有幾天了,兩位嬤嬤?”
董、楚二位嬤嬤心中一緊,忙上前兩步,就要跪下,林暉笑著擺擺手,桑葉和紫蘇就上前托住二人。
“當日我就說過,姑娘房裏的事兒,我隻問兩位嬤嬤!”
紫鵑握著手帕的手緊了緊。
董嬤嬤早就把當日的事兒細想了千百回了,如今林暉問起,倒也沒什麼慌張的,便一一道來
——
原來當日林暉帶著黛玉去了榮國府,當時那府裏因著寶玉和鳳姐兩人都病了,早就亂作一團,兩人被帶到屋內,竟無人看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