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嫿蹙著眉頭,“其實沒關係的,我送去也無妨。”

她話都沒說完,就被常嬤嬤半推半拽的拉走,“萬萬不可,現在闔府上下都指著少夫人呢,少夫人可千萬不能病了——”

說話間,兩人已經迅速走遠。

空留的容嬤嬤站在風中。

她掂量掂量手中食盒,又瞥了眼地上的湯碗,再抬眸看看唐嫿消失的方向。

輕笑一聲,轉身繼續尋去侯爺的書房。

書房裏漆黑一片。

蜀安侯呆坐在椅子上,視線放空,腦子裏也一片混沌。

按理說案件依舊疑點重重,可陛下看到證據後,拍案叫好,當即下旨處死許維安,並赦免夔王出獄,解除了虞貴妃的禁足。

蜀安侯知道,這是皇帝最想要的結果。

從皇帝第二道派遣夔王離京前往封地就可以的看得出,皇帝不是不知道,罪魁禍首其實是夔王。

身為臣子,為君分憂。

隻是身為公正廉明的斷案官員,蜀安侯總覺得心底有一塊被什麼東西給掏空了。

“咚咚咚。”

靜謐之中,蜀安侯的神誌被敲門聲拉回。

他眼都沒眨,“不用管本侯——”

“侯爺,是老奴。”容嬤嬤在書房外輕聲道:“少夫人得知侯爺整日滴水未進,特叫老奴送來晚膳。”

許久未聽見回應,容嬤嬤也不急,就那麼恭敬地垂首站在房門前等著。

須臾,房間裏亮起了燈。

照亮容嬤嬤一小塊帶笑的眉眼。

果不其然,在笑容尚未完全綻放前,蜀安侯清沉的嗓音便從沒內傳來。

“進來。”

容嬤嬤收斂表情,輕手輕腳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見侯爺正坐在桌案後揉著眉心,看都沒看她一眼,“放下可以出去了。”

“少夫人吩咐老奴來給侯爺送餐,侯爺若不吃一口,老奴也無法向少夫人交代——”

容嬤嬤慢條斯理地把食盒裏菜品都擺放在桌案上,語重心長地道:“侯爺多少吃一口,若實在煩悶,不如叫曼姨娘來伺候侯爺?”

蜀安侯沉靜的麵色有了情緒,當即擺手打住她的話,“不用,我還有公事繁忙,這幾日叫她們都好生在院子裏待著。”

怕容嬤嬤再說些叫人來的話,蜀安侯拿起筷子象征性的吃了幾口,“你順道轉告嫿兒一聲,年關將至,府上事宜就讓她費心了。”

“少夫人聰慧機敏,這點小事根本難不倒她。想必她現在最擔心的是侯爺——”

容嬤嬤抬眸,還是忍不住的說,“侯爺總不能一直憋在書房裏,先夫人在天之靈若是見到,定是要傷心的。到底出了什麼事,咱們做下人的不懂,那不如叫蘇姨娘來給侯爺解解悶?”

蜀安侯在聽到先夫人時,眸色明顯有了變化。

沒及時回答容嬤嬤的話,倒是在短暫的沉默後,起身走出書房。

“去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