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黃曙輝批判:(2 / 3)

然而詩人的信念是“紅紅的柿子”,他堅定而無畏地陶冶自己,鍛造自己,“風化”、“風在聚集”、“一陣風過”等,正是“煉獄”之境的尋找與堅守、追求與熱愛:“我不說風霜不說雨雪/不說海浪不說遮天蔽日的沙塵暴/那些都已從我的心頭經過”(《安頓下來》)、“我以牙還牙/把那些躲在暗處的厲鬼/揪出來用槍刺紮穿/擠掉興風作浪的膿水/把桃木梳子在火上烤熱/用梳背反複刮一刮那些不平之事”(《桃木梳子》)、“雲暗天低暴風雨說來就來/海浪滔天粉碎了船隻/他在海中泅渡信步閑庭”(《事後》)、“我們各自爬上漂浮的草葉/在風雨中等待重新集結的號令”(《螞蟻在風雨來臨之前》)、“歲月經年塵世的風月讓人流連/我依然固執於古老的聖儀/按照命定的方式在時間的城堡上/插上一麵象征的旗幟”(《這些年?愛情》)、“放牧一生的喜怒哀樂讓它們/在遙遠的天邊如風中的雲朵一樣/和我相約去一個陌生的地方/既然注定了漂泊我會邊走邊唱/我不會在乎路短還是路長”(《這些年?放牧》),可見,詩人的“煉獄”之姿,是一個抗爭的姿態,又是一個智慧的姿態,更是靈魂昂揚的姿態:“所有的隱忍/都將是大風過後剩下的堅石/這最後的一塊石頭矗立於內心/它高大挺拔如同威猛的陽具/有什麼不能挺住在風中”(《傳遞》)。

不可否認,詩人黃曙輝始終是一個性靈純淨而人格美好的詩人,他的“風”意象迎來的必定是“風景”、“風調雨順”、“隨風遠行”、“清風”“如坐春風”、“南風”、“香噴噴的風”等心靈的升華與淡定、從容、達觀、和包容,“天堂”之境敞開了窗子,我們在輕盈的詩思中流連忘返,坐忘山前:“讓心如朗月讓愛如驕陽/照人照已照那些背陽的心靈/讓這世界風調雨順陽光明媚/讓所有山坡原野繁花似錦/一直開到時間的盡頭”(《把那些多餘的趕走》)、“讓我忘記時間/它們在微風中互相問候/把流水交給風/把眼淚交給流水”(《向日葵》)、“在四月的梔枝花香裏/抖落一肩的風霜/你呼我進入把盞低吟/醉臥在檀木的幽雅之間”(《當痛與痛相遇》)、“我用菊花之魂洗心洗肺/流水從我的骨頭裏滔滔而過/清風吹拂我的骨頭也有菊香”(《菊花飲》)、“讓心如朗月讓愛如驕陽/照人照已照那些背陽的心靈/讓這世界風調雨順陽光明媚/讓所有山坡原野繁花似錦/一直開到時間的盡頭”(《把那些多餘的趕走》)、“秋風已起菊花已黃而我卻敞開柴門/把酒臨風悠閑地看著新朋老友出出進進”(《這些年?新朋老友》)、“我羨豔於聾瞽/即使黑暗與無聲/也會春風浩蕩陽光普照/人到中年我將隱於流水/隱於花朵將開未開的時辰”(《聲音》)。從而,“無風無雨”、“無風無塵”的向往和歸棲,一如蘇軾的“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這樣,詩集中反複出現的“故鄉”、“月光”、“影子”、“時間”,甚至一切卑微的細部,都可以在“風”所到之處找到行跡與寄寓。

詩集《大地蒼茫》“風”意象對話,使黃曙輝的“遊心”直達莊子之境,自由取向,率性稱情,其行至於獨特的“精神自由”、“精神樂園”和“精神故鄉”,就極具魅惑;同時又具現代之魂,黃曙輝心靈的澄明、通透、真醇,不僅是個體,還有老友新朋、社會與人間萬象:“回望足跡消融於微風/有誰能走回出發的碼頭”(《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