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纖弱的手腕握緊戰鬥的筆杆,飽蘸著憤概與同情,寫下的串串文字,如同導火索,一步步將人們的怒火引燃,一場戰爭在所難免。
釀成大戰的小婦人
——美國女作家斯托夫人
哈裏埃特·比徹·斯托生長在美國康涅狄格州,曾在辛辛那提度過十八個春秋。在那裏,她目睹了反對奴隸製的多次暴動;幫助過一些逃亡黑奴;聽到過奴隸們講述他們的遭遇。1850年,哈裏埃特的丈夫卡爾文·斯托被緬因州布倫斯威克市的鮑頓學院聘請為教授,於是,斯托夫婦就遷居到那裏。
這時,原來靠寫一些短篇小說來彌補丈夫收入之不足的斯托夫人,由於受基督精神驅使,很想把她所了解的蓄奴製的殘忍情況公之於眾,向人們展示出一幅幅強奸、迫害女奴,奴隸們家破人亡、妻離子散以及奴隸主恣意尋歡作樂的畫麵,使人們再不能容忍這種殘酷製度的存在。然而要寫一部社會政治問題小說,這在她一生的創作實踐中還是第一次。倒是她的嫂嫂愛德華·比徹夫人的一封信促使她拿起了筆。嫂嫂在給她的那封信中寫道:“如果我也像你一樣會寫作的話,我一定要讓全國人民都認識到奴隸製是一種多麼可憎、可惡的東西。”
很久以後,她的孩子們還清楚地記得媽媽給他們念那封信時的情景:她一隻手緊緊攥著信,莊嚴地從坐位上站起,就像接受一種神聖的使命。“我要寫的!”她態度堅決地說。
她坐在書桌旁開始這樣寫道:“二月裏春寒料峭。一天下午四五點鍾時分,兩位紳士正坐在肯塔基州P鎮的一間擺設華麗的餐廳裏喝酒。除了他們二位,餐廳裏再沒有別的人。”筆沙沙,路漫漫,哈裏埃特的細細筆跡就這樣踏上了萬裏征途。可究竟何處是她的目的地?一開始,她心中並沒有數。
哈裏埃特計劃將小說分三四次送給華盛頓一家小雜誌《民族時代》周刊編輯貝利發表。貝利未見書稿就答應下來,願付三百美元的稿酬。結果,小說被分作四十次才載完。
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區區小雜誌上連載的小說,競引起了全國上下對蓄奴製度的公憤。差不多每個居民點都有一個訂閱《民族時代》周刊的廢奴主義者,而且該雜誌期期都要被人們爭相傳閱,直到本子破舊得無法再看下去為止。讀者來信像雪片似的飛來,堆在《民族時代》編輯部的辦公桌上。小說中每當一個新角色出現,每當寫進一個新的事件,都會博得讀者的喝彩。記得那年秋天,由於哈裏埃特的稿子沒能按時送到華盛頓編排,拖延了出版時間。結果讀者紛紛提出抗議,競弄得出版商束手無策。隨著故事情節的展開,哈裏埃特越發感到不好戛然收場了。她時時處處都被小說困擾著,麵臨著如何完成下周稿子的任務。況且,她還要天天做飯,幹家務,有時又不免被孩子們的吵鬧弄得心煩意亂。
對這篇愈寫愈長的小說感到擔憂和沮喪的還有一個人,那便是波士頓一家小出版社的負責人約翰·P·朱厄特。他曾答應將這部連載小說合訂出版。原估計該書的篇幅不大,售價也不會太高。當他看到《湯姆叔叔的小屋》大有寫成兩卷本的勢頭時,大吃了一驚。於是,他懇求斯托夫人立即刹車,並提醒這位夫人,像這樣一部反映政治問題的小說,要寫到兩卷厚,勢必會斷送“成功”的希望。已經精疲力竭的哈裏埃特準備接受朱厄特的好心勸告。於是,《民族時代》周刊刊登一則消息:鑒於小說現有篇幅已經夠長,斯托夫人將再用若幹片段了結她的整個故事。不料這一消息竟引起了軒然大波,廣大讀者強烈反對。貝利總編不得不急忙告慰訂戶——就這樣,哈裏埃特隻得又硬著頭皮寫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