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在那份叫做“遺囑”的長長的文件中傾吐了他當時的苦衷:我不可能對人家說:“大點聲講,大聲喊,因為我是個聾子。”我本來就有一種優越感,認為自己是完美無缺的,比任何人都要完美,簡直是出類拔萃。我怎麼能夠承認這種可怕的病症呢?當別人站在我的身邊能聽到遠處的長笛聲,而我卻什麼也聽不見時,這是一種多麼大的恥辱啊!諸如此類的經曆簡直把我推到了絕望的邊緣——我甚至曾想到過要了此殘生。
最終他鍾愛的藝術打消了他想要自殺的念頭,他告訴朋友,他要扼住命運的咽喉,把他的愛、他的熱情都投入到音樂中去。從此,貝多芬告別了演奏大師的生涯,把絕大部分精力投入到作曲當中。這一時期,他創作了《第一交響曲》、《七重奏》、《英雄交響曲》、《命運交響曲》、《田園交響曲》及《熱情奏鳴曲》,屬於這一時期的還有他應約為1805年冬天演出而作的他的惟一歌劇《菲岱裏奧》,這是一個敘述妻子女扮男裝拯救被囚禁的丈夫的故事。8年後該劇重返維也納舞台,從此成為德國經典戲劇之一。
盡管耳聾的困擾嚴重地折磨著貝多芬,可無論是在奧地利還是在國外,他的作曲家聲望卻持續上升。萊比錫一家在歐洲最具儀威性的音樂報紙《綜合音樂報》,原先曾對他吹毛求疵,出言不遜,此時卻毫無保留地大加讚譽,當時的出版商競相爭購貝多芬的作曲。1810年當時一權威人士霍夫曼在柏林發表評論,讚揚《第五交響曲》,這毫無疑問推動了該曲在全世界所向披靡的成功,更霞要的是引起浪漫派作曲家們對其作曲者的關注。
但是,由於日益嚴重的耳聾以及動不動就生氣的習慣,他和維也納一些音樂家的關係不斷惡化,以至於在一次同別人激烈的爭吵後,貝多芬打算幹脆離開維也納。這一決定使得維也納的上流社會大驚失色,魯道夫大公、洛布科維茨親王和金斯基親王聯名給他提供4000弗羅林的年俸,隻要求他留在維也納從事作曲。最終留下來的貝多芬在1813年首演了他的第七交響曲,在同一場音樂會上公演的另一新作是慶祝韋爾斯利(後為威靈頓公爵)在維多利亞對波拿巴的決定性勝利而作的《戰鬥交響曲》。盡管這首際題交響曲使得音樂會場場爆滿,同時也使貝多芬更為公眾所喜愛,但是他卻坦率地承認這是一首最糟糕的標題音樂,與他在《田園交響曲》中所體現的“抒情多於寫景”的理想不可同日而語。到1814年維也納會議召開時,貝多芬的音樂已是全球聞名,致使歐洲各國君主爭相對他大獻殷勤。
自1815年秋天起,貝多芬完全失聰,隻能用書麵語言和人交談。1816年,他開始使用談話手冊,生活受到很大局限,再加上梅特涅在奧地利獨攬大權,迫害進步勢力,使得貝多芬越來越離群索居,創作的速度也逐漸遞減了下來,然而他以極大毅力堅持創作出的這一時期作品,成了他一生中最輝煌、最偉大的成就。
1820年,貝多芬決定為大主教就職儀式寫一首規模宏大的莊嚴彌撒曲,由於寫作進度緩慢,直到1823年,貝多芬才完成《莊嚴彌撒曲》的手稿。在此期間,貝多芬已寫成最後三首鋼琴奏鳴曲並斷斷續續為交響曲打草稿,繼彌撒曲之後他寫了最後一部重要鋼琴曲。1824年他的《第九交響曲》完成並與《莊嚴彌撒曲》中的幾個樂章和第124號作品的序曲一起在康頓歌劇院公演,演出空前成功。首演由作曲家親自指揮,但他全然沒有察覺到聽眾的掌聲,直到一位獨奏演員扶他轉身麵向聽眾才恍然大悟。《第九交響曲》是貝多芬最後一部動用大規模演出力量的作品。
貝多芬一生坎坷,曾有過兩次愛情,但最終都被愛情所拋棄。他晚年十分孤獨,雙耳完全失聰。他把自己的全部溫情傾注於他惟一的侄子身上。1826年11月底,貝多芬為侄兒的前程奔波而病倒了,他打發侄子去請醫生。然而,這位浪蕩子一出門就忘了,過了兩天才想起來。此時貝多芬的病情已惡化,雖經搶救仍醫治無效。1827年3月26日,這位蜚聲樂壇的藝術大師與世長辭。
大作曲家羅伯特·舒曼晚年的時候,心中煩悶,醫生建議他常出去散步。他的確遵照執行了,而且每天散步都是同一條路線——走到貝多芬的雕像前。
從某種意義上說,貝多芬之後的每一位作曲家都有過這種去朝聖的經曆。當然,凡是曾寫過一首交響樂、有幸成了作曲家的人都應當知道,他的成功應首先歸功於維也納的那位非凡的音樂設計師。正是由於他一生中孜孜不倦地思考、搜索、斟酌、創作、定稿、潤色、修改、加工,最後才建成了一座雄偉壯觀的音樂大廈,將迄今為止的所有音樂盡容其中。
氣勢磅礴的《英雄交響曲》據說最初是為讚美拿破侖而創作的。但樂曲剛完成,傳來了拿破侖加冕稱帝的消息,貝多芬一怒之鐲下就撕毀了樂譜。後來在朋友們的勸說下,他才同意將這部作品公之於世.但刪去了樂譜封麵上“獻給英雄拿破侖”的字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