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這樣的局麵,路易十八充滿了新的勇氣,他甚至希望波拿巴有朝一日會複辟君主製。但是,這隻不過是一個幻想。波拿巴在答複這位企圖篡位者寫來的一封充滿和解的信時說:“您無權期望回到法國,您將會從成千上萬具屍體上邁過。”失望的保皇黨人決定謀殺波拿巴。對於保皇派們來說,恐怖事件已成為司空見慣的事情,開槍射擊和定時炸彈輪換著來。由於波拿巴一直希望和保皇黨和解,同時約瑟芬和上層公爵夫人們有著密切的關係,因此波拿巴一開始相信保皇派要謀殺他的計劃。他指責過去羅伯斯庇爾的追隨者並將他們中的一百五十人流放。然而是富竭首先發現了真正的罪魁禍首——保皇分子,但是被流放的人沒有一個回來。“拿破侖”,司湯達說:“他一直害怕雅各賓黨,他們是他唯一仇恨的人。”

他周圍的許多人為一再發生恐怖事件而深感不安。他們說:“其原因很簡單,國家完全被掌握在一個男人的手中。政府的反對者相信,隻有首先將他推翻,整個政府才能完蛋,因此必須確定一個接班人。”波拿巴則對此不以為然,這一切不過都是關係到我的死亡,有誰能作為我的接班人呢?他沒有兒子,和約瑟芬的婚姻永遠是沒有後代。他的兄弟們呢?約瑟夫詭計多端,呂西安太偏激,路易則太軟弱,為什麼非要一個波拿巴?他們是由於有一個國王的父親而登上王位的嗎?這實在是太可笑了。是不是應該收養歐仁?他像愛親生兒子一樣愛他,或者確定他的弟弟路易為繼承人?因為他和奧坦絲結了婚?這樣肯定會令約瑟芬歡心,但對整個民族毫無意義。最終,他寧願相信他福星高照和謀殺者的愚蠢。

但對他來說真正的危險則是一場戰爭之失敗或將軍們的謀反。一個所向無敵的士兵,比一個政府領袖對他的戰友更擔憂。每個戰績輝煌的將軍都會說:“為什麼不是我?”因此第一執政官必須要不停地提醒他的將軍們,他可以在瞬間把他們消滅。他對他們不太友好,有時甚至粗暴。杜馬斯將軍在拿破侖那裏失寵之後抑鬱而死。但另一方麵,波拿巴則不斷鞏固他和普通士兵們的友情,他常常穿著灰白色的裙子,戴一頂黑色的小帽子,親臨士兵們的營地。當將軍們背叛他時,正是士兵們對他的愛戴和信仰在很長時間內保護了他。

然而為了鞏固他的權力,他首先需要的是和平。在馬侖哥戰役中,他徹底體驗到戰場上的危險性。1801年,他與奧地利簽署了呂內維爾和平條約。條約的條件對法國十分有利:繼續擁有比利時和萊茵河左岸,同時還將得到軍事力量強大的共和國的庇護人的稱號。他幾乎收複了法國人在失利的1799年意大利戰役中的全部領土。在萊茵沿岸將設置四個法國的省,隻是這個條約還必須要得到英國人的承認。第一執政官對比利時代表團說,比利時人就像諾曼底人、阿爾薩斯人、勃艮第省人一樣,都是法國人。當波拿巴想用這一原則獲得埃及和馬爾他時,比特不能接受這種看法。除此之外,第一執政官還從西班牙手中得到美國的路易斯安娜地區,這對英國人來說重新出現了法國殖民地的問題。波拿巴威脅,封鎖歐洲港口,禁止與英國貿易。波拿巴和沙皇保羅一世的聯盟似乎為這計劃的成功提供了保障。“令我擔憂的是,”沙皇說:“無論是路易十八,還是波拿巴或是法國的另外一個國王執政,這無關緊要,重要的隻是,有一個國王。”他在他的宮殿裏豎起了第一執政官的塑像,他甚至許諾,為了保衛海上的自由,把丹麥、瑞士和普魯士結成中立國聯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