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頓在奧爾本事件中所表現的大無畏的精神,不僅僅是由於他信奉國教反對天主教的傾向,也表明他具有民主進步的傾向。由於他的勇氣和堅定,使國王的這次計謀遭到失敗,使劍橋大學的尊嚴得到維護,牛頓也因此受到校方的感謝和更深一層的尊敬,被校方選為代表劍橋大學的國會議員,牛頓也就從劍橋搬到倫敦去了。

天主教徒詹姆士二世的作為,常使國教徒們怨恨不滿,再加上他政治上無能,也使一些天主教徒深為遺憾。原先,新教徒們希望天主教國王的統治隻是短暫的,烏雲不久即會過去,但是在1986年6月,國王的繼承人降生了,新教徒的希望化為泡影。於是,英國上層的貴族他就要求請荷蘭親王威廉·馮·奧拉寧來接管政權,因為威廉親王娶了詹姆士二世的女兒瑪麗為妻。瑪麗是王室親宗。威廉接受這一請求用武力把詹姆士二世趕出了英國。威廉和夫人於1689年被加冕為國王威廉三世和王後瑪麗二世,從而王權又落到斯圖亞特王室的英國國教派手中。從絕對君主製過渡到立憲君主製,為英國資產階級的發展提供了更多的可能。國會的權力擴大,舉行改選,牛頓因在奧爾本事件中表現得剛直不阿,不畏強權,便被選為劍橋大學的兩名代表之一,進入議會,從1689年1月至1690年2月議會解散時為止,為時一年多的時間。牛頓是威廉國王的忠實支持者,是下議院裏最有名望的議員之一。他政治傾向屬輝格黨(自由黨的前身),主張宗教自由,堅決反對一切形式的壓迫。但是,這位學者議員作為議員卻是很拘謹的,他仍然是經常沉默寡言,既不是出色的演說家,也對公開講演根本不感興趣。據說他在議院裏隻開過一次口,說是對侍者說:“能不能把窗子關起來?”

牛頓在倫敦的生活不同於劍橋。他交往的人多了,經常被邀請出席皇家學會的例會,並和以前結識的朋友和學者們聚會。他多次和化學家羅伯特·波義耳會麵,討論氣體定律的內容和種種化學問題。還經常與哲學家洛克會麵,討論有關神學的問題,並且把自己思考的神學問題加以整理,著手編寫有關基督教《聖經》和自己的宗教信仰的著作。

從1689年移居倫敦之後開始的另一種生活,使牛頓的思想在慢慢地起變化。他已經接近五十歲了。過去的時光幾乎全部用在緊張的科學探索之中。他雖然已是社會公認的大科學家,但是,盡管名聲很大,卻沒有給他帶來什麼財富。與政界的官僚相比,他隻不過是個相當窮的大學教授。寺院似的大學終究是不能與自由、熱鬧、繁華、富裕的倫敦相比的。這時的牛頓,開始思考過去從未想過的事情。此外,家屬和親戚越來越多的需要牛頓接濟。隨著環境地位的改變,牛頓開始想到渴望改善自己的地位和生活,希望謀求到更高的與自己的身份相稱的公職,得到優厚的物質待遇。牛頓向自己的朋友洛克和皇家學會的會長佩皮斯表達了他的意願。有人推薦他去擔任倫敦的查特蒙斯公立學校的校長,這是一所英國貴族的上流學校。但他認為這個職位還不夠高,便謝絕了。他在信中這樣寫道:

“我感謝你們讓我去當查特蒙斯的校長,但我看不出那裏有什麼值得去爭取的,除了一輛我並不怎麼向往的馬車外(顯然這是應當給校長配備的),每年不過是200鎊,還得整天關在倫敦不出去,這種生活方式我並不喜歡;我也不認為參與這一競爭是適宜的,仿佛那是個什麼肥缺似的。”

牛頓的另一位朋友、下議院的蒙塔古是國會中的出色人物,後來成為極有權勢的哈裏法克斯勳爵。他也鼎力相助。但是,雖有眾多的人幫助周旋,政府出現的空缺卻總未能補上牛頓,他隻好又回到劍橋,重新恢複書齋生活,而心中難免鬱悶不樂。這期間,不幸的事卻接連發生。首先是牛頓的母親身患重病,不久與世長辭了。

另一件事也使牛頓深受刺激。那時候他連夜整理光學講義。有一天清晨,他吹熄了蠟燭休息片刻,便到教堂去參加禮拜。祈禱中忽然想到燭火可能沒有完全熄滅,急忙跑回家一看,果然,燭火的餘燼燃著了紙,把講義原稿燒成了灰燼。不幸中的萬幸是沒有釀成大的火災。但是牛頓苦心整理的光學講義就這樣付之一炬了。他的勞動,他的心血,就這樣白白地失去了。牛頓深受刺激,他的眼神漸漸地失去了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