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笙看著眼前的這個人,不是不知道他在這裏,也不是沒想到會再相遇,可她還是沉默了。也許,對她而言,將所有的問題聯係在一起,然後平靜的發現一切無從更改,是一件太難的事情。
良久,她忽得抬眸看向麵前的人,仿佛見到了一個分別良久的老友一般笑道,“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阿良愣了一愣,緩緩答道。
“在大漠過得如何?”鹿笙笑著繼續問。
“還好。”阿良答道。
“還好就好,江南太過熱鬧,還是大漠好。”鹿笙垂眸一笑,“我還有事,先走了,你保重。”
話音未落,鹿笙已經轉過身,向著另一個方向走去。身後,阿良的視線鎖著鹿笙漸行漸遠的背影,張了張嘴,卻終究隻說了一句,“好。”
分明應該是十分親近的兩個人,卻互對著爛俗且客套的說辭。笑容在鹿笙的臉上逐漸消弭,她眼中的目光愈加堅毅,一個人隻有在下定某種決心時,才會有著這樣寒若冰、銳如刀的眼神。
“鹿笙!”阿良在那個即將消失在黑暗中的身影喊出了聲音,“等到再見時,我想……”
“不要再見了!”鹿笙沒有再回過頭,“……待到再見時,我並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禁不住羊皮的誘惑……而幫貊歌殺了你……”
鹿笙閉上眼睛,繼續向前走去,這一條路從現在開始隻能由她自己走。她的麵前是一片黑暗,而身後唯有靜默。
當寺院的大門出現在鹿笙麵前時,一同出現的還有了塵難得嚴肅的麵容和怯生生躲在他身後的清羽,鹿笙有些奇怪,了塵實在是個不會對任何人冷麵或者生氣的人。
待她走近後,卻不得不承認了塵的神色的確是異常冷峻,甚至有些氣憤,而他的冷峻憤然皆是對著麵前之人,這是一個有理由在這裏,卻也是一個不應當找到這裏的人。
“麗端?”鹿笙眉頭一皺,“你是怎麼找來這裏的?”
“鹿笙,這位女施主要帶走清羽。”了塵的聲音裏難得的沒有一絲溫度。
鹿笙緩步踱到了塵與麗端之間,方才繼續道,“清羽的事便不勞你費心了,請離開罷。”
“我……追著貊歌而來……她!”麗端指了指清羽,“……與貊歌血脈相承……”
“清羽是清羽,貊歌是貊歌。”鹿笙冷哼一聲,“貊歌現在就在金陵城裏,你怎麼不去找他,反而招到這裏來?”
“哪裏有它們……”麗端看了一眼清羽,又將視線娜回到鹿笙的臉上,堅定地答道,“我們……就會……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