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中的袁婿為曾國藩的大女婿,即長女曾紀靜的丈夫袁榆生。曾國藩一直視這個女婿為親生兒子,生活、學業上都給予無微不至的關心。但是,袁榆生是個典型的花花公子,即使是在1861年(鹹豐十一年)與曾紀靜結婚之後,仍不思上進,遊手好閑。曾國藩對其更是憂慮不安,在日記和家書中多次提到袁榆生的人品問題。袁榆生盡管被曾國藩嚴格管教,依舊是秉性難改,與曾紀靜的夫妻關係一直不好。曾紀靜作為大家閨秀,由父親做主嫁給這樣的丈夫即使心不甘情不願,卻沒有勇氣和丈夫離異。得不到丈夫的關心,看著他在外拈花惹草,遊手好閑,時間長了憂鬱成疾,身體每況愈下,最終病逝於婆家,一生無兒無女。
【經典格言】
若人之傲惰鄙棄業已露出,則索性蕩然無恥,擯棄不顧,甘與正人為仇,而以後不可救藥矣。大約世家子弟,錢不可多,衣不可多,事雖至小,所關頗大。
家中諸女當教之孝順翁姑,敬事丈夫
(1863年9月16日與二兒子曾紀鴻書)
【家書】
字諭紀鴻兒:
接爾澄叔七月十八日信並爾寄澤兒一緘,知爾奉母子八月十九日起程來皖,並三女與羅婿一同前來。
現在金陵未複,皖省南北兩岸群盜如毛,爾母及四女等姑嫂來此,並非久住之局。大女理應在袁家侍姑盡孝,本不應同來安慶,因榆生在此,故吾未嚐寫信阻大女之行。若三女與羅婿,則尤應在家事姑事母,尤可不必同來。餘每見嫁女貪戀母家富貴而忘其翁姑者,其後必無好處。餘家諸女當教之孝順翁姑,敬事丈夫,慎無重母家而輕夫家,效澆俗小家之陋習也。
三女夫婦若尚在縣城省城一帶,盡可令之仍回羅家奉母奉姑,不必來皖。若業已開行,勢難中途折回,則可同來安慶一次。小住一月二月,餘再派人送歸。
其陳婿與二女,計必在長沙相見,不可帶之同來。俟此間軍務大順,餘寄信去接可也。
此間一切平安。紀澤與袁婿、王甥初二俱赴金陵。此信及奏稿一本,爾稟寄澄叔,交去人送去。餘未另人告澄叔也。
滌生手示
同治二年八月初四日
【譯文】
字諭紀鴻兒:
接到你澄叔七月十八日的信,還有你寄給澤兒的一封信,得知你侍奉母親於八月十九日起程來安徽,三女兒和羅婿也一同前來。
現在金陵還未收複,安徽的江南江北兩岸盜賊多如牛毛,你母親及四女兒等姑嫂來我這裏,並不能長久居住。大女兒理應在袁家侍奉婆婆盡孝心,本來不應一同來安慶,因為榆生在這裏,所以我沒有寫信阻止她來。像三女兒與羅婿,則尤其應該在家侍候婆婆和母親,大可不必一同前來。我經常看見嫁出去的女兒貪戀娘家的富貴而忘了她公公婆婆,以後肯定沒有好處。我家的女兒們首先應當教育她們孝順公公婆婆,敬事丈夫,千萬不要重視娘家而輕視夫家,仿效庸俗小家子的陋習。
三女兒夫婦如果還在省城、縣城一帶,盡可以讓她仍回羅家侍奉母親和婆婆,不必來安徽。如果已經啟程,勢必難以中途折回,則可同來安慶一次,在此小住一兩個月,我再派人送回。
陳婿與二女兒,想必在長沙方能相見,不可帶他同來,等到這裏軍務理順,我再寄信去接來。
我這裏一切平安,紀澤與袁婿、王甥於初二日一起前往金陵。此信和奏稿一本,你寄給澄叔,交人送去。我沒有另外寫信告訴你澄叔。父滌生手示。
同治二年八月初四日(1863年9月16日)
【精華點評】
曾國藩不僅對兒子嚴加教育,對女兒們也是同樣嚴格。他敦促女兒們“於衣、食、粗、細四字缺一不可”。 他女兒眾多,“遂深以婦女之奢逸為慮”,指出富貴家庭不勤不儉者,看看他們的內眷表現如何就知道了。他親自為女眷們製定每日功課,如“做小菜點心酒醬之類的‘食事’;繡花或績麻之類的‘衣事’;做針線刺繡之類的‘細工’;做男鞋或女鞋或縫衣之類的‘粗工’”等。據五女曾紀芬晚年回憶說:“餘等紡紗、績麻、縫紉、烹調日有定課,幾無暇刻。先公親自驗功,昔時婦女鞋襪,無論貧富,率皆自製,餘等須為吾父及諸兄製履,以為功課。紡紗之工,餘至四十餘歲隨先外子居臬署時,猶常為之,後則改用機器縫衣。三十年來,此機常置餘旁,今八十歲矣,猶以女紅為樂,皆少時所受訓練之益也。”在曾國藩的教導下,曾家的女性中出國留學者有之,取得博士學位者有之,在很多領域作出了貢獻,和曾家的男人們相比毫不遜色。
【經典格言】
餘每見嫁女貪戀母家富貴而忘其翁姑者,其後必無好處。餘家諸女,當教之孝順翁姑,敬事丈夫,慎無重母家而輕夫家,效澆俗小家之陋習也。
各家規模總嫌過於奢華
(1863年11月24日與四弟曾國潢書)
【家書】
澄弟左右:
接弟九月中旬信,具悉一切。
此間近事,自石埭、太平、旌德三城投誠後,又有高淳縣投誠,於十月初二日收複,東壩於初七日克複,寧國、建平於初六、初九日收複,廣德亦有投誠之信,皖南即可一律肅清。淮上苗逆雖甚猖獗,而附苗諸圩因其派糧派人誅求無厭,紛紛叛苗而助官兵,苗亦必不能成大氣候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