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嘉漢學的餘脈及成就。
乾嘉漢學在戴震時達到頂峰後,也不可避免地走向分裂。戴震的後繼者分成兩派:一派以段玉裁、二王(王念孫、王引之父子)為代表,繼承了音訓考據之學,方法更加嚴密,成績更加突出,但對戴震所注重的“義理”避而不談;另一派以汪中、淩廷堪、焦循、阮元為代表,兼治音訓考據及義理之學,在發揮戴震的哲學思想中,議論漸漸平和,走上漢宋合流的道路。
乾嘉漢學的成就主要集中在以下幾個方麵:一、經學。乾嘉漢學之於經學,潛心整理,尤稱專精。無論是本經的疏解,還是群經的通釋,都取得了超越前代的成就。二、文字、音韻學。由於漢學家治經、說經必由文字的音韻訓詁入手,奉“讀書經自考文始,考文自知字始”為圭臬,音韻文字之學因之而昌盛。三、校勘輯佚。乾嘉學者視校勘輯佚為專門學問,竭畢生心力於其中,在古籍整理上取得了很大的成就。經學方麵對兩漢經師、經說的表彰;史學方麵對兩晉六朝及宋元散佚著作的輯錄;文學方麵對先秦諸子特別是《苟子》、《墨子》、《管子》三書及有關古籍所取得的成就為曆代學者所不及。四、史學。乾嘉學派治史猶如治經,注重總結整理。特別專注於古代史籍的整理。或校勘其訛誤,或訂正其史實,或補輯其遺闕,或整理其故事。在整理古籍中,崇尚求實考核而不主張議論、褒貶。
清代的漢學家們以極深厚的功力和極紮實的態度,對古代文獻進行了細致的蓽路藍縷的工作,剔除了兩千年來對古籍的歪曲和誤解,但是也不可避免地走向了複古主義和煩瑣主義,成為一個狹隘、偏枯的學派。十九世紀上半葉,在曆史轉折再次到來之際,乾嘉漢學走過了它的全盛時期,趨於衰落。取而代之的是麵向現實、提倡經世的今文經學的興起。道光以後,漢學的末流已失去了早期漢學博大精深、方法嚴密的優點,隻有少數學者,如俞樾、孫詔讓繼承了乾嘉大師的遺續,保持樸實的學風,在專業領域中作出了貢獻。俞樾的《群經平議》、《諸子平議》、《古今疑義舉例》;孫詔讓的《周禮正義》、《墨子閑詁》等等,作為乾嘉漢學的餘脈,在學術上取得了一定的成績,但終究無法與已在學術界占主導地位的今文學派相抗衡,漢學已走完了全部的曆史路程,走向了終點。
注釋
①見梁啟起《清代學術概論》。許即許慎,鄭即鄭玄,賈即賈逵,馬即馬融。他們都是東漢的著名經師。
②③見江藩《國朝漢學師承記》卷一。
④⑤⑥見梁啟超《清代學術概論》。
⑦見《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卷一二,經部、書類。
⑧⑦見章太炎清儒第十二。
⑩見粱啟超《中國近三百年學術史》中《清代學者整理舊學之總成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