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腦宕機一瞬,抬頭。
順著那把匕首,看見了一隻修長又寬厚的手掌,拇指間戴著人界聖主的扳指。
劃破的頸部傳來刺痛,虞聿笙有些恍惚,他甚至以為自己得了失心瘋。
這人……怎會長著尉國師的臉?
無聲間,刀鋒在陷入白皙肌膚前,被天帝用內力震開。
景荒大怒:“聖主你這是何意?!”
尉遲舔掉指間染上的血珠,眉眼間自帶霜雪,勾唇笑道:“聽聞天界大亂,堂堂修仙者殿堂的紫霞殿被魔族染血,天帝不作為,難道要任由魔界在此稱王?”
麟澄對此人麵生,瞧了瞧這位莫名闖入天界的聖主,感覺真是在仙氣繚繞的地方待久了,連人界易主竟然都不知道。
可這般以下犯上的行徑,換作其他仙官或修仙者,早就被天帝釋法浸刑池了。
再看看景荒的反應,像是與這人熟識。
“……聖主剛即位不久,就敢說教本帝。”
尉遲麵不改色:“你現在這副德行,還不如養鶴的仙官。”
虞聿笙眉心緊蹙起,心底起了強烈的不適感。
他分明記得尉遲篡奪聖主一位,是千年前發生的事,也是上一世的舊事了,怎會如天帝所說才剛剛即位。
難不成這狠毒小人跑去哪躲了一千年?
絕無可能。
絕無。
他閉上眼就能回憶起尉國師一掌送他歸西的畫麵,籌謀百日就為了親自坐上聖主之位,他判斷尉遲一刻都不會願意等。
那張刻在骨髓裏、恨之入骨的臉,頃刻間轉向他。
尉遲嗤笑聲:“你就是魔頭揚言即使與天界勢不兩立,也要帶回去的夫人?”
虞聿笙沒有應,但他恍然意識到,尉遲似乎並不記得他。
他踉蹌地從地上爬起,手捂著頸部斥道:“大膽!——一口一個不作為,也不見昨夜天帝與那魔頭交戰之際你身在何處!紫霞殿乃我飛升後長住的宮闕,我又怎會甘願交出,讓魔軍肆意長驅直入,還不是考慮到天帝破境更為重要……”
“你想當魔尊夫人?”
虞聿笙心裏簡直要炸開鍋。
這廝果然還和以前一樣,自顧自地說話,不聽任何人的意見。
“老師,你就別為難阿狸了。”
景荒趕緊打斷尉遲的咄咄逼問,插進兩人之中。
“老師?”虞聿笙下意識地咬住唇,他對此話捉摸不透,“景荒哥哥……你和這廝還認識?”
無論何時,隻要天界尚存,就是掌管這六界的最高統領,虞聿笙想不通區區一人界聖主怎敢在他麵前造次。可景荒接下來的話卻讓他指尖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