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4章 陸小曼:“繁華落盡是滄桑”(1)(3 / 3)

可能在最初的婚後生活裏,陸小曼還是有所激動和興奮的,畢竟衣食無憂的她得到了世俗所謂的幸福。可是,當那份激動興奮慢慢消逝,隨之而來的枯燥、呆板,讓多情敏感的陸小曼發現自己根本就是狂風巨浪中無法掌控自己命運的一艘小舟而已,隻能被動地接受事實。

倘若當年陸小曼真的安之若素了,今天我們便少了一段關於這位名媛的傳奇愛情故事。陸小曼畢竟比她上一代的女性接受了更多的現代西方教育,骨子裏不再認同過去女人的生活。她決意跟這段婚姻徹底決裂。

當時,毫無希望的陸小曼隻是一味地消極反抗。她走出門去,過著名媛們富足而又無聊透頂的生活。反正家裏有錢,在繁華都市,很多虛假的快樂都可以用錢買得到。她與其他太太小姐一起,縱情於酒宴、舞會、牌局。那段時間,她都是很晚才回家,幾乎都是“日出而息,日落而歡”。

對於這段生活,陸小曼在日記中這樣記述:“其實我不羨富貴,也不慕榮華,我隻要一個安樂的家庭,如心的伴侶,誰知連這一點要求都不能得到,隻落得終日裏孤單的,有話都沒有人能講,每天隻是強自歡笑的在人群裏混。”

這樣的生活狀態,雖然表麵上看起來熱鬧異常。可是,長期身處其中,很快就讓陸小曼精神上萎靡不振,年紀輕輕就失去了生活的目標,毫無真正快樂起來的理由。她對什麼都不關心,隻懂得如何尋歡作樂。

實際上,那時的陸小曼更加苦惱。一方麵,丈夫基本沒時間陪伴她,缺少家庭的溫馨、甜蜜;另一方麵,她又沒有真正的知己,過從甚密的都是一些虛假的麵孔。丈夫雖然也在關心她,擔心這樣下去她會把身體搞壞。可是,那份關心背後,難道沒有不願意妻子拋頭露麵的含意嗎?此時的陸小曼感到生活就像一個大籠子,她如同一隻關鎖其中的小鳥,怎麼也飛不出去。

陸小曼漸漸明白,自己需要的絕非一個安定富足的家庭生活就夠了。她更需要的,是一個跟她一樣感情熱烈奔放,理解她、關懷她、珍惜她的知己。是的,她需要的其實就是一段轟轟烈烈的真實愛情。這一點,似乎可以說是她們那一代名媛的共同特征:出於各種外在原因而草草結婚,卻很快發現自己的內心在激烈地反抗著。

這個時候,便隻有真正甜美的愛情,才能滋潤她們受傷的心靈了。

倘若不發生奇跡,或許,陸小曼的生命就會從此暗淡無光,跟許多與她一樣命運的太太小姐們一樣,在婚姻的折磨中徹底死了心。幸好,不久之後,一個與她性情相投、品味相仿,而且同樣婚姻不如意的才子闖進了她的生活。他就是徐誌摩。

陸小曼在日記中曾寫道:“這樣的生活一直到無意間認識了徐誌摩,叫他那雙放射神輝的眼睛照徹了我內心的肺腑,認明了我的隱痛。”

1924年的一場舞會上,徐誌摩和陸小曼見麵了,一段驚世絕戀就此拉開序幕。當晚,翩翩起舞、嫵媚優雅的陸小曼,一下就吸引了剛進舞場的徐誌摩。他立馬找朋友引薦,彼此交談之下,陸小曼也為徐誌摩的睿智、幽默和深情所傾倒。那一刻,相見恨晚、造物弄人的感覺,在兩人心中油然而生。

在那之後,戀愛一向主動的徐誌摩便頻頻光臨陸小曼和王賡的家。他的意圖那麼明顯,可那個專注於事業前途的王賡,卻毫無察覺。每當徐誌摩來到家裏,他總是對想出去玩的妻子說:“我沒空,叫徐誌摩陪你玩吧。”而徐誌摩邀請他們夫妻倆出去時,他又總是答道:“我今天很忙,叫陸小曼去陪你玩吧。”

或許,在王賡心中,自己的家庭和婚姻相當牢固,根本沒有任何危險。然而,這隻能說明,作為丈夫王賡太失敗了,因為他絲毫不了解自己的妻子,不明白她的喜好與厭惡,更不明白她的內心所需。

就這樣,陸小曼的內心便有了徐誌摩的一個位置,一個相當重要的位置。王賡既然如此“慷慨”地允許他們外出遊玩,那又怎能辜負人家一片好心?於是,長城、天橋、西山等風景名勝之地,成了徐誌摩和陸小曼的陶情怡性之所。他們一起畫畫、聽戲,交談詩文心得,彼此都深深地相信,原來眼前這個人,才是自己在茫茫人海中苦苦尋找的唯一靈魂伴侶。很快,他們相戀了。那時,徐誌摩曾用一個不用標點的長句子表達了他們的親密關係:“今晚在真光我問你記否去年第一次在劇院覺得你發鬈擦著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