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 思君不見君(2 / 2)

日暮伯勞飛,風吹烏臼樹。

……

海水夢悠悠,君愁我亦愁。

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洲。”

這一首《西洲曲》她初次看到時不以為意,以為是平常的民歌,現在想來竟是他名字的出處。嬌娘心底一樂,索性在大致完成的錦帕上將這兩句詩繡在了那上麵。

“海水夢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洲。”她欣喜地念著,將錦帕貼在自己的衣襟內。這塊帕子,有他的名字,是有關他的一點聯係,她要一直隨身帶著。

即便後來,嬌娘未曾等來溫南風,她還是一直將這帕子視為掌上明珠般地存著,幾乎不離身。

如若說有什麼悔恨的,她隻後悔自己那時沒有去找他。因為自己那點自私的想法,就錯過了一個人,讓她後來要用下半輩子去彌補。

“見了麵總比不見麵的好,可笑我一生佯說什麼要找他,我連他的樣子都不知道。這些年來,我找的不過是一個熟悉的名字。這世間多少人叫‘溫南風’,又有多少人住過暮溪山?大當家的找上我,說守在鄴城這個小地方倒不如到錦都來,他當過官在錦都自然會有記載。”現在的嬌娘風華不減,隻是也多了些執著的細紋。她梳著的飛雲髻上別了豔麗的芙蓉花,綻開全部的心事。她是將她的那些辛酸往事都告知我,心裏有些好受了,但我卻不好受了。

“所以您就跟著江鬥南來了錦都?”我心底悶悶的,若是一個女人將愛情癡狂到這般地步是她的宿命,那我想我還是這輩子都不要有愛情的好。

嬌娘點點頭,算是認同。我不知她對溫南風的執著還有多少,但是我卻真的為了他們的故事而鬱鬱寡歡,我有一點兒想幫嬌娘找到溫南風的衝動。

她不說那《西洲曲》是溫南風名字的出處嗎,也許這首詞裏會有溫南風所在地方的線索?於是我便提:“‘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洲’,會不會是說這西洲是他的故鄉,他現在已經告老還鄉了呢?”

嬌娘一愣,默不作聲。

但下一秒我的頭卻吃痛了一下,“哎喲”,我驚呼。皺眉,回頭一看,是滄水彈了我一個腦袋瓜子,他不是睡了嗎?怎麼又醒了?稍怒之餘,隻聽得他道:“這裏的‘西洲’是代指情人幽會的地方,並不是確切的地名。而且,大宛國哪兒有西洲?”

對哦,大宛國沒有西洲這塊地兒哦,我差點兒就忘了這茬了。我拍拍了愚鈍的腦袋,向嬌娘連連抱歉,嬌娘卻是莞爾一笑:“沒事,這都多少年了,我也不奢求能找到他了。隻是等待已經成了習慣,這輩子恐怕是改不掉了。”

當等待一個人和守候一份愛成了習慣,也許就人已不再,愛也消散了。

我總是不忍心看一個動人的故事最後是一個悲慘的結局的,我總是希望每一個故事都是皆大歡喜的。我便在心底暗下決心,盡我所能幫她尋找。既然溫南風當過官,那勢必在吏部的官冊上有所記載,也許能得到蛛絲馬跡的線索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