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君喻哪裏會這麼直白地對她將這三個字說出口呢?
從來沒有說出來過的。
隻是用他的言行,舉動,神情,來默默地在淙淙歲月的緩緩河流中一寸一寸地徐徐升騰著。
早已將這句話無言地融入進每一道狹小的縫隙中,或者更勝出那句“我愛你”。
冷風吹過的煙火燈光下,他的發絲微涼,柔軟地觸在她的臉頰上,屬於他身上的那股淡淡的茶香一直滲入到每一滴血液裏,能感受得到,背後擁抱著她的那雙手掌,是多麼有力,又是多麼珍惜。
好像她整個人在下一刻就能直接鑽進他的心裏去。
他這樣清冷平淡的人,在此時此景下耳鬢廝磨地說出這樣的話,不輕易,卻太真不過,裏麵包含了他整顆心。
她閉上眼睛,呼出一口氣,輕聲言歎,“我何嚐不是呢?”
記得,和他剛認識,見麵不過幾次時,她常常會故意放慢腳步隔著距離跟在他身後走著,那時她看著他在前走的背影,就莫名地喜歡上了他的脊背,見過的很多男子裏都沒有過那樣異樣的感覺,線條勾勒出的輪廓讓她覺得莫名的安全舒適,隻要抱住就什麼也不用去擔憂害怕。
當她真正地從身後抱住他時,她真的很喜歡,比記憶中的還要溫暖。
被他抱在懷裏,他用臂彎圈住她時,她想再也沒有人的懷抱能讓她如此安心了,讓她想就這樣一直一直依靠下去。
某些東西真的會上癮,比如一個擁抱,很簡單樸實的動作,無數人以後再去想起總是會帶著舊記憶裏的美的,令人回味不絕。
君喻很容易就感動了,那顆心竟還像處在青春期的少年般跳得急速震動,動著的唇角隱隱無聲地重複著她方才的話語。
這一夜,君喻在床上很熱情,弄得她無力去招架,他主動,她一直都處在被動。
街邊的路燈發著氤氳朦朧的鵝黃色的光,一圈一圈,在淩晨的霧氣中更顯迷離了。
第二天,再去上學時,下午,她見到了昨日傍晚在廣播室高調向她告白的人,君喻猜得沒錯,是個美國人,可她對他這人好像沒什麼印象。
他就站在教室外等著她。
何姿初時還有些猶豫,怕他頭腦會再次發昏,做出什麼異於常人的舉動來,那麼多人看著,若是被傳到君喻的耳中,他就真的饒不了自己了。
躊躇了一下,還是出去了,這事躲不開。
他一見到何姿出來,微笑地迎了上去。
何姿不動聲色地看了看他的兩手,好在手裏沒拿什麼東西。
處於禮貌,她還是向他打了一聲招呼。
他的眼睛一動不動地凝視著何姿,順便也介紹他自己。
他叫曼爾,今年二十一,在讀美術係大三。
何姿聽完他的介紹,現在明白,為什麼他在廣播裏的告白這麼充滿藝術浪漫了。
她淺笑以對,靜靜地等著他的下文。
曼爾露出笑,緩了幾秒,向她祝福道:“我以前不懼你有男朋友,因為喜歡就向你告白,可是今早我見到了你男朋友,他談吐不凡,是個很出色的人,看來傳言不假,我驚歎於他對你的愛,自歎不如,你對他來說很重要,在這樣的年華裏遇上他真是你的幸運,我會祝福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