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8章 指鹿為馬(2 / 3)

陳勝自稱將軍,吳廣為都尉。他們把隊伍整編了一下,製定了旗幟,並任命了幾個校尉,隊伍就很像個樣子了。

起義軍攻下蘄縣後,就命符離人葛嬰率兵征討蘄縣以東地區,連下銍、苦、柘、譙等城市。再回兵圍攻陳縣。這時陳勝的大軍已有步卒數萬,騎兵千餘,戰車六七百乘,聲勢震動全國。

陳城的縣令逃走,縣丞帶兵應戰,一觸即潰。縣丞死,義軍占領了陳城。

陳勝、吳廣出榜安民,號召地方上的青年前來參加軍隊。

過幾日,他們又召集地方上的領袖人物議事。眾人一致推崇陳勝說:“將軍披堅執銳,討伐無道,反抗暴秦,再造了楚國社稷,應該稱王!”

陳勝就順勢當了王,國號張楚,就是張大楚國的意思。

陳勝、吳廣的起義在全國影響極大。各郡縣都有人殺貪官、搶倉庫、砸官府、抗徭役的暴動出現,最後就釀成了起義。人數有的三五百,有的一兩千,還有的多達幾萬……他們遙相呼應,互相支援,就像燎原烈火,越燒越旺!

函穀關以東地區,情勢一片混亂,起義的將軍、王爺不知有多少!

這些急如星火的事,每天都有幾件報到朝廷,胡亥是看不到的。有時他聽說了,就問趙高,趙高說:“那都是些賊罷了,成不了大氣候的!”或者說:

“臣下已經派兵鎮壓去了,不日就有捷報傳來!”

其實遠遠不是趙高輕描淡寫的那樣,函穀關以東地區已經鬧得天翻地覆。除了陳勝的義軍外,武臣自立為趙王,六國後裔紛紛起事,魏咎自立為魏王,田儋自稱為齊王。劉邦那時勢力還小不能稱王,因他起兵沛縣,自稱沛公。項梁和項羽叔侄在會稽也高舉起了義旗……

秦二世二年冬,陳勝打到了函穀關外的戲城,百姓傳說他的大軍有數十萬!

趙高看捂不住,就跟胡亥說了。

胡亥更是沒有主意,他趕緊召集禦前會議商討應對之策。

當趙高把情況說明之後,朝廷的文臣武將都麵麵相覷,沒有一人能夠說出什麼像樣的禦敵辦法。

秦朝的軍隊還有很多。如北邊長城附近就有30萬,南方四郡以及鎮守五嶺的就更多,計有40萬,可是一時都調不回來。

有了軍隊,還得有領兵的將軍才行,這時王翦和他的兒子王賁早已經死了。蒙氏兄弟也被二世下詔殺了。一年來,胡亥向老臣老將大開殺戒,有點能力和有點名聲的,早就掉了腦袋……

在這樣的時候,征兵是不行的,中原地區饑民成群,他們寧願參加義軍也不去給秦朝賣命!

胡亥見這麼多的朝臣都拿不出個主意來,急得差點哭了。

在一旁的少府章邯說:“驪山墓大致已經完工,阿房官的前殿也差不多建成,皇上可衡量一下輕重緩急,要是允準的話,可以從那裏抽出30萬人來……”

章邯的話還沒有說完,就有人反駁說:“那都是些罪犯,他們能替我們賣命嗎?”

章邯說:“我們究竟是大秦王朝,隻要皇上下令赦免他們的罪行,讓他們立功贖罪,他們能不拚死作戰嗎?再說他們目前就有嚴密的軍事編製,隻要略作調整,便可上陣殺敵,比那些賊軍要好得多!”

章邯的話,鼓舞了朝廷上的臣僚們,胡亥也十分高興。

胡亥問趙高:“那麼,誰來指揮這支軍隊呢?”

趙高看了看滿朝文武,沒一個有本領的,就對胡亥說:“這件事,章少府早有謀略,他就是最合適的人選了!”

章邯還真地有所準備,他從袖筒裏抽出一條白絹,上麵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上呈二世說:“皇上,這是臣下訓練驪山和阿房宮囚徒的計劃與破敵之策,請皇上禦覽吧……”

胡亥高興得很,立即批示說:“章邯,你就是朕的希望,這事你就全權負責吧!”還命趙高著人起草詔令,封章邯為平東大將軍!

章邯的確是個人才,他麵目像個書生,細高身材,長眉秀目,很有膽識謀略,率領著30萬沒人敢率領的亡命之徒,出關迎敵,在戲城一戰,就把陳勝號稱數十萬的大軍打得落花流水,還緊緊追擊,在曹陽殺了陳勝的將軍周章。

消息傳遍全國,使各地起義軍威風大減,秦軍的士氣卻大大增強。

朝中一有了能人,趙高就嫉妒得坐立不安,他對胡亥說“章邯連戰皆捷,得小心他才是……”胡亥也覺得如此,就派長史司馬欣和董翳到章邯那裏去做監軍。

兩位監軍見了章邯後,很欽佩章邯的談吐和學問,又隨他打了幾個勝仗後,對他更為心折,竟成了章邯的好友。

他們三人攜手並肩,又在城父圍殲了張楚的主力,擊殺了張楚王陳勝。

張楚亡,它的餘部各自逃散。

章邯乘勝追擊,再破項梁軍於定陶,項梁戰死。又滅魏咎軍於臨濟,楚地有點名聲的義軍全部被消滅。隻剩下劉邦和項羽的少數軍隊。章邯覺得賊頭們在短時間內無所作為,就北渡河水直奔巨鹿,在當地擊潰了趙王歇的主力,並將趙王圍在巨鹿……

不多日子,秦朝的形勢就大大地好轉了。

起義軍很快地被打垮,原因有兩個。一是他們剛剛建立起來,在組織和指導思想上都很不成熟。更缺少有能為的將領。另外,秦軍還是強大的,它在各方麵不是義軍可以比擬的。

趙高看到一個從未帶過兵的章邯就把義軍收拾了,那兵臨函穀不過是一場虛驚。他又回過頭來考慮他的篡權活動。他覺得時機已經到了。因為先皇的大臣沒了,朝中都是他的同黨,他已經是實際上的皇帝。

趙高整日和他的心腹密謀著,朝廷上又黑雲翻滾了……

趙高現在擁有所有的權力,胡亥在他麵前隻不過是個任他撥弄的小孩子。過去,他已經暗中縱橫捭闔,可那隻是在幕後。現在,他已是名正言順的高於所有大臣的中丞相,可以“正大光明”地指揮群臣了。

朝廷上下都是趙高的爪牙,但他仍不夠放心,他想試驗一下他的威權到底有多大?於是就想了一個歪點子。

那天早朝後,二世剛要撅起屁股往後宮裏跑,趙高叫住了他。

“陛下,請您停一下……”

二世站住了。“丞相,您還有事嗎?”

他見趙高望著他,知道對他想匆匆離去有些不滿,就趕緊回到他的禦案後麵重新坐下,等待趙高奏事。大臣們也都端正好。

趙高說:“皇上,有人從北邊送給臣一隻怪獸,很是名貴奇特。臣不敢據為私有,所以想再轉獻給陛下……”

“什麼樣的怪獸?”二世問。

“臣這就命人牽來請陛下觀賞……”說著,趙高招呼人把那“怪獸”牽進宮殿。

趙高的侍從把一隻梅花鹿送到了大堂上,群臣小聲地議論開了。

“怪獸?這……這不是一隻極普通的梅花鹿嗎!”

“對,這樣的鹿,禦苑裏可有的是!”

“它是一隻鹿,沒有什麼稀罕的!”

二世瞅了一會兒,也說:“愛卿,這算什麼怪獸,不過是一隻平常的鹿罷了。”

“皇上,您再仔細看看,它是鹿嗎?”趙高說,還瞪著眼掃視了群臣一眼。眾人知道這裏麵有文章,誰也不敢再說話了。

“愛卿,那您說是什麼呢?”二世笑了。

“這是一匹馬!”趙高說,還拍了拍“馬”的脊背,“送給我的人說,這是塞外極高貴的怪馬,幾萬匹馬中難得有這樣的一匹,它價值連城呢!”

二世又仔細看了一下,說:“愛卿,您也太開玩笑了,它和禦苑的普通鹿沒有任何區別。您看它頭上的叉角,短短的尾巴,蠟黃的皮毛,點點的梅斑……”

趙高搖搖頭,陰沉下臉來。“陛下的眼睛一定是有毛病了,連匹馬也認不出來。您讓大臣們看看,它的毛皮明明是白的,您卻說它是黃的,它頭上隻有兩隻耳朵,您卻說它長著又角……唉呀,皇上是有意戲弄臣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