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年表(三)(2 / 3)

到拉薩以後,通過觀摩西藏歌舞團的演出,我經常聽到才旦卓瑪老師的演唱。她那高亢、嘹亮、純淨圓潤、獨具特色的歌聲,常常使我人迷,如癡如醉。她不僅有一副美妙的金嗓子,天生的樂感和理解能力也令人叫絕。她演唱的牧歌遼闊、奔放,婉轉細膩,一氣嗬成,猶如這高原的藍天,碧空萬裏,能把人們帶入廣袤無垠的草原牧場;演唱的酒歌灑脫、熱情,猶如高原燦爛的陽光,使人仿佛置身於夏季歡樂的林卡節中,充滿了濃鬱的酥油糌粑味道。她是用心來歌唱,將情感投入到歌曲的內容與意境之中,向你訴說一個個動人的故事。她的演唱與觀眾沒有距離,每一首歌,都能唱到你的心坎裏,讓你激動,使你振奮。

一九七五年,我進上海音樂學院聲樂係學習時,第一個念頭,就是想當教過才旦卓瑪那位老師的學生,也就是想當我國著名民族聲樂教育家王品素教授的學生。但因當時聲樂係領導的安排,頭兩年沒能如願。兩年後西藏軍區文工團為參加全軍彙演,把我跟另一位同誌調回文工團參加排練。全軍彙演時我的演唱得了當時的全軍彙演最高表演獎,但文工團領導認為,要想不斷提高,必須爭取跟王品素教授學習。回到學校後,在我的一再要求下,係裏終於同意我跟王品素教授學習,從此我榮幸地成為才旦卓瑪老師的小師弟。在後兩年的學習中,我有更多的機會,親眼看到才旦卓瑪老師專門或出差時到王教授家裏上課。(因為才旦卓瑪老師每次來上海都要住王教授家中)。此時的才旦卓瑪老師盡管已是名揚四海、蜚聲中外的大歌唱家,但她每次到上海,總是那麼謙遜誠懇。而每次聽她上課時的練唱,總覺得是一種藝術的享受。她的聲音總是那麼的明亮光澤,富有魅力。即便在身體不佳的情況下,也還能以深厚的功底發出金屬般的聲音。我們曾不解地問王教授其原因,王教授形象的指著我的橫隔膜說:“歌聲的翅膀就在這裏,你想飛得越高越遠,越要使翅膀抖起來。這也是才旦卓瑪的歌聲飛起來的動力。”這個道理我在理論上似乎弄通了,但在實際演唱時還不能運用自如。令人驚奇的是,才旦老師在身體不佳的情況下堅持演出時,上課時的效果與上台後的實際演唱效果截然不同。她上台時總是麵帶笑容、健步登場,給觀眾以親切和自然,根本看不出有什麼身體不佳的感覺,尤其是進人音樂以後,她完全置身於歌聲的意境中,越唱越投入,越唱聲音越好,給觀眾以非常滿足的享受。我曾經請教過才旦老師,她很誠懇地說:“上台之前的練習是練技術,上了台後再不能老想聲音,要整體考慮。即便有些聲音唱得不理想,也不應該考慮已經唱過的聲音,而應該把精力投入到後麵的唱段,把後麵的唱好,哪怕是一句,一個音都要唱好。不能因為某些聲音沒有發揮好而影響整體演唱。”從這些簡單樸實的語句中不難理解歌唱理論的深奧道理,歌唱發聲和心理狀態的協調,表達內容的統一性。是啊,一個優秀歌者,不僅應該有良好的歌唱素質,包括歌唱發聲和音樂知識以及較全麵的文化素質,還應該具備良好的心理素質,兩者缺一不可,而隻有兩者完美的結合統一,才能達到歌唱藝術的最高境界。       將才旦老師一九五九年剛入學時演唱的歌曲和以後演唱的同一歌曲的錄音作比較,不難聽出其氣息運用、歌唱能力等有很大的不同,有些藏族民歌中特有的技巧處理,比如“震穀”等的運用更加自如,更加科學化,可以說在才旦卓瑪老師身上,最能體現王品素教授成功的教學。

一九八〇年畢業以後,尤其調到西藏歌舞團工作以來,我有幸經常向才旦老師請教,並經常同台演同。無論在下鄉演出、國內演出以及出訪等演出中,才旦老師對藝術總是那樣精益求精,一絲不苟,全心全意地為觀眾演唱。特別是每次下鄉,不管條件多麼艱苦,觀眾有多少,她總是滿腔熱情、全身心地投入到藝術創作之中。從不講條件,不擺架子。隻要觀眾要求,她都有求必應讓觀眾滿意。僅一九九〇年一年當中,她曾兩次率團分別赴千裏之外的青海、甘肅藏區和西藏昌都地區進行慰問演出。那年昌都的路正在維修,路況極差,山高溝深,常有泥石流,稍不小心隨時都有翻車送命的危險。而此時的才旦卓瑪老師已年過半百,可她仍然與全團同誌一起,一路行軍、一路演出,不搞任何特殊。在從昌都返回的路上,由於山高路狹,車子被其它車輛衝撞,也沒有任何驚慌和怨言。就在同年,以她為團長的西藏藝術團,受自治區黨委、政府的委托赴青海、甘肅進行慰問演出,曆時五十天,行程八千餘公裏,正式演出三十餘場。她以充沛的精力,百靈鳥般的金嗓子,搏得了青、甘兩地廣大觀眾的熱烈歡迎和高度讚揚。才旦老師不僅在正規劇場為觀眾演唱,還熱情地為台下的值班人員、炊事員等未能觀看演出的工作人員演唱,使他們深受感動。青海、甘肅兩省各族觀眾激動地稱讚才旦卓瑪老師:“您是我們各族人民的驕傲。”

是啊,一代又一代的人,聽著她的歌聲認識了西藏,了解了藏族。又有多少人是聽著她的歌聲毅然離開故土,舍棄優越的條件,尋著“雪山啊,霞光萬道,雄鷹啊,展翅飛翔,高原春光無限好,叫我怎麼不歌唱”、“啊,美麗的西藏,可愛的家鄉”的優美旋律,走進高原,紮根邊疆。筆者在國內外演出時經常聽到觀眾給才旦老師說:“才旦老師,我們是聽著您的歌聲長大的,我們最愛聽您的歌,您的歌聲使我們向往西藏……”很多華僑和使館人員含著熱淚說:“您的歌聲使我們想念祖國、懷念家鄉”。

一九九〇年在蘭州一場演出後的宴會上,甘肅省人大的一位副主任含著熱淚,握著才旦老師的手說:“才旦老師,您還是我的救命恩人哪。在文化大革命中我受衝擊,被關進牢房。在極度困難的情況下,我甚至有輕生的念頭。是您的歌聲喚起了我活下去的勇氣,鼓起了對生活的追求,堅強地活了下來。”一席話,在場的人都激動萬分,無不對才旦老師更加崇敬。這就是才旦卓瑪歌聲的魅力,這就是才旦卓瑪歌聲的力量,來自歌聲而遠遠超過歌唱藝術的範疇。這也是我所熟悉、崇敬的才旦卓瑪老師,雪域高原一顆璀燦的明珠,藏族人民傑出的代表和驕傲,我國歌壇著名的常青樹,世界人民喜愛的百靈鳥。

(本文作者為國家二級尖子演員。西藏自治區歌舞團副團長)難忘巧遇才旦卓瑪陳誌聯去年八月二十三日,是一個極平常的日子,而對於我卻是那麼不平常。這一天,我見到了我所崇拜和熱愛的著名歌唱家才旦卓瑪。

不是在掌聲如潮的舞台下,也不是在豪華的賓館,而是在北京和平西街西藏駐京辦事處普通的招待所見到了她。她剛從拉薩乘機至京準備參加中央電視台文藝節目演出,衣著簡樸,風塵仆仆中還帶著高原陽光的氣息。我想也許是我那顆滿懷敬意的心感動了神,上天終於賜給我這樣一個難得的機會讓我如願以償。

作為一個在西藏工作近三十年的普通教師,多少次,當才旦卓瑪《翻身農奴把歌唱》、《唱支山歌給黨聽》等熟悉的歌曲從電波中飛出;多少次,與她那熟悉的笑臉在電影屏幕中出現,我就想,如果有一天能見到這位和我生活在同一個城市裏的歌唱家該是多麼榮幸啊。三十個春秋過去了,現在我已退休回了老家大連,沒想到我的夢想竟變成了現實。

當我和才旦卓瑪同坐在招待所的沙發裏,她的手——曾經與主席和總理握過的手,現在正握著我的手,我的眼前浮現出當年大型舞蹈史詩《東方紅》中年輕的才旦卓瑪的模樣。時光流逝,我們的才旦卓瑪卻風采依舊。是的,一個用心靈來歌唱的人,她的藝術青春定是永駐的!因為她的生命裏滿含著對黨對人民的熱愛之情!

從雪域高原到長城內外,從大江南北到五湖四海,才旦卓瑪的歌聲飛過千山萬水,跨越歲月時空,永存於人們心間。作為著名的歌唱家,國家一級演員,才旦卓瑪不僅僅是一位享有盛名的歌唱家,還擔任著西藏自治區政協副主席的職務,難怪人們親切地稱她為我們的才旦卓瑪主席。才旦卓瑪關切地詢問了我離開第二故鄉後的生活情況,真誠和樸實消除了名人與普通人之間的距離。在我的眼裏,才旦卓瑪是我們的歌唱家,是我們摯愛的人。從拉薩到北京,我們的歌唱家不辭辛勞,一年中在這條航線上不知要往返多少次。我在心中默默地向她道聲珍重。

我那長眠在拉薩西郊烈士陵園的丈夫生前給我買了很多才旦卓瑪的唱片。在美麗的海濱城市,每當我聽到那青藏高原的歌聲,內心就湧動著很深的感動,西藏的一草一木、拉薩的往事總是那麼親切、生動地回到我心間……我已年過半百,崇拜一個人不再是出於年輕人的狂熱,當然更不同於那些“追星族”的虛榮。在過去的年代,才旦卓瑪的歌和一切美好的事物一樣,伴隨著我走過青春,走過西藏。在我心裏,才旦卓瑪已經是一種向往,一種精神,一種鼓舞,一種蓬勃向上的力量。她的歌聲打動過我們這一代人,而現在我正以一個母親的感受去影響我的下一代,讓他們聽聽才旦卓瑪的歌,聽聽這真正的藝術是怎樣喚起心靈的共鳴。

晚上,我和才旦卓瑪依依話別,踏上去烏魯木齊的列車去看在新疆工作的女兒。列車的節奏中,那熟悉的旋律,甜美的歌聲一遍又一遍在我耳畔回響:從《在北京的金山上》到《美麗的拉薩河》到《春風在心中蕩漾》……近一年時間過去了,回憶起和才旦卓瑪的見麵,我仍很激動,我衷心祝願才旦卓瑪幸福、健康,並企盼和她再次相見。

西藏的歌李興煌“飯養身,歌養心。”聽了西藏的歌,讓我更深刻地理解了這句諺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