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動出擊,攻伐楚國、削弱楚軍的實力。這是孫武為實施破楚入郢戰略計劃全局上的第二著妙子.吳軍數量寡少,在對楚較量中不能消極等待對方來進攻,而宜先發製人,主動出擊,積小勝為大勝,不斷削弱楚軍的實力。孫武清醒地意識到這一點,於是任將之後即積極主動發起對楚國較小規模的攻勢,蠶食楚國地盤,消滅楚軍有生力量。

他出任吳將的當年,即隨同吳王闔閭率兵伐楚,攻克楚的屬國舒(今安徽廬江縣西)。

次年,孫武又獨立指揮新編三軍對楚國發起進攻,攻克養城,擒殺了盤踞在那裏的掩餘和燭庸兩公子,初步廓清了淮水北岸楚國的勢力,為日後大舉伐楚又掃清了一大障礙。

公元前508年,孫武的“伐交”策略為闔閭所采納,於是就策動桐國(今安徽桐城縣北)背叛楚國。然後又使舒鳩氏(今安徽舒城縣)引誘楚師出擊。楚國果真中計,派遣令尹囊瓦率師東征,屯駐於豫章。孫武見楚軍入彀,便采取“兵者詭道,攻其不備,出其不意”的謀略,指揮吳軍發起突然攻擊,大破楚軍於豫章,並乘機攻克巢地,活捉楚守巢大夫公子繁。此役使得楚軍喪師失地,遭到慘敗。

吳軍的主動出擊,掠地殺將,沉重打擊了楚軍的士氣,很好地貫徹了孫武等人積小勝為大勝的戰略意圖,是日後破楚入郢之戰順利進行的必要前提。

輪番出師,疲楚誤楚。這是孫武等人為最終發動入郢之役、大勝克楚戰略決戰創造時機的關鍵一著。闔閭上台後,曾向伍子胥、孫武等人請教破楚大計。伍子胥來自楚國,對楚國的情況十分了解。他針對當時楚國軍隊人數眾多,但軍令不一,導致機動性較差的實際情況,創造性地向闔閭提出“疲楚誤楚”的策略方針。他說:“楚昭王年紀尚幼,無力控製政局。楚國當政者多而不一,乖張不和,政出多門,沒有一個人能夠承擔楚國的憂患。如果將吳軍編為三支部隊輪番騷擾楚國,隻要出動一支部隊就能將楚軍全部吸引出來。當楚軍一出動,我軍就退回,楚軍若退回,我軍再出動,必然使楚軍疲於奔命。這樣不斷地騷擾楚軍,疲憊楚軍,多方調動楚軍,使敵人在判斷和指揮上都發生失誤,然後再出動三軍主力攻打,必定能夠聚殲楚軍,大獲全勝!”可見它的核心要旨是分吳軍為三支,輪番出擊,騷擾楚軍,麻痹敵手,創造戰機,製敵於死地。

“疲楚誤楚”之計出自伍子胥之口,但是它顯然是受孫武軍事思想影響的產物,在它身上明顯地打有孫武“迂直之計”、“先為不可勝,而待敵之可勝”等軍事原則的烙印。所以我們可以大膽地推測,伍子胥在提出這一高明策略方針之前,一定和孫武認真商議研究過,並大量吸收了孫武的正確意見。從這層意義上來說,“疲楚誤楚”之計也是孫武和伍子胥兩人共同的傑作。

“疲楚誤楚”策略方針為闔閭所欣然采納,並在具體軍事行動中加以堅決的貫徹落實。這樣六年時間實行下來,吳軍先後襲擊了楚國的夷(今安徽渦陽附近)、潛(今安徽霍山東北)、六(今安徽六安北)以及弦、豫章等重地,害得楚軍疲於奔命,鬥誌沮喪。同時,吳軍這種淺嚐輒止、不作決戰的做法,也給楚軍造成錯覺,誤以為吳軍的行動僅僅是“騷擾”而已,而忽視了吳軍這些“佯動”背後所包藏的“禍心”,放鬆了應有的警惕,到頭來終於栽了大跟鬥。

孫武等人實施翦楚羽翼、蠶食重創敵手、“疲楚誤楚”等高明策略方針,給楚國以沉重的打擊,並初步控製了吳楚必爭之江淮流域的豫章地區,使吳國基本完成了破楚入郢的戰略布局。吳楚之間的戰略決戰隨之進入了瓜熟蒂落的最後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