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到底是有情,無情?到是是惡劣地玩弄他,還是另有苦衷?他不知道,也無力探究。
「看到了,覺得很適合你,就買了。」華劍凜忍不住用唇親了親他泛白的指尖,抬眼看著他,「你會好好保管它嗎?」
這一刻,男人的眼眸,深邃得令蘇珣有被求婚的錯覺。隻是沒到一秒,他就明白自己在癡人做夢。
「你想我好好保管嗎?」蘇珣低聲反問道。
「想!」華劍凜握緊他的手指。
送他戒指,就是希望他能佩戴一生,雖然是個任性而荒謬的想法。
蘇珣沉默了,指尖在他手中細細顫動
「對不起,老師。」華劍凜吐出心中深深的歉疚。這三個字,有多無力,他終於在此刻體會到了。
「對不起什麼?」
麵對蘇珣無辜的反問,華劍為啞口無言,沉默半晌,他站起來,「時候不早,我該走了,老師。」無論如何說不出口,當著他的麵,不行!
就在抬腿那一瞬,蘇珣突然抓住他的手
「怎麼了?」
「外麵雨很大,你可以在這裏睡一晚,明天再走。」
他在主動邀他留下?非常難得,若在平時,華劍凜自然欣喜萬分,但此刻,他卻遲疑了,「老師,今晚如果我留下的話,我會忍不住一遍遍抱你、傷害你,還會讓你哭得很傷心,這也沒關係?」
低沉的語調,聽上去充滿威脅,實際卻是一種預警。
蘇珣抬起蒼白的臉頰,淡淡的眸色似月光傾瀉,能直達他心底最陰暗的地方
華劍凜的瞳孔收縮了一下,有種被看穿的感覺。在刹那,他隱隱覺得,表麵看似沉默笨拙的男人,說不定心裏什麼都明白。他不敢去求證,怕自己得到肯定的答案。
既然已經做出決定,就不要回頭看,堅定往前走。可是。男人淡然的目光,硬是把他一絲一縷,牢牢纏住
「老師,你真的想我留下,哪怕被我狠狠傷害?」他再給他一次機會,一次避免受傷的機會。
「沒關係」
聽到男人如低泣般的細微喉音,華劍凜緩緩走過去,夢魘般擁住了他削瘦的身體
男人乖乖在他懷中,一動不動,讓他聯想到撲火的飛蛾。他,可是他葬身的火海?
想自嘲一笑,卻無法輕鬆麵對。
心在微微悸痛,華劍凜像要將他嵌入身體般收緊手臂,恨不得將他融入自己的血肉中。
這樣,就可以永遠不說分離。
這次的情事,比以前任何一次都漫長激烈。
冗長的前戲,無休無止,焦躁到令人不安的地步。兩人都仿佛化身為饑渴的野獸,在狹窄的單人床上,不停翻滾、交纏,貫穿、共舞
低低的呻吟交織著野性的低吼,不斷響徹底內,顛狂癡醉的性愛,讓兩人都一起腐化墮落,掉入肉眼難以企及的深淵
蘇珣表現得前所未有地主動,柔順敞開自己的身體,不但任男人予取予求,甚至還貪婪地索求男人。而華劍凜的動作也比任何一次都激烈,到最後的時候,幾乎失控,不知輕重地一再衝入他體內,看蘇珣哭得厲害,卻像著了魔般無法停止。
他的淚水令他心疼,疼痛之餘,又有種莫名的淩虐快感,想看他更淒楚的模樣。想逼出他更多的淚水,想藉此在他身上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記,讓他今後無論和誰在一起,都忘不了他帶給他的歡狂。
要結束了!
這個念頭讓彼此的心口如被烈火燒灼,卻無能為力,隻能咬牙忍受那種焚心般的痛。
這是最後一次。
過了今天,再沒有明天。
在黑暗的夜裏,兩人一直交纏直到彼此都筋疲力盡,相擁著在苦澀的眩暈中,昏昏睡去
翌日清晨。
當蘇珣在晨光中,緩緩睜開雙眼,發覺身邊床鋪已然冷卻。不知男人什麼時候走的,但肯定已經離開很長一段時間。
蘇珣怔怔的,全身酸痛,腦子仍處於混沌狀態。緩緩坐起來,房間有點冷,窗戶沒有完全關上,晨風吹動窗簾,帶來微寒的風。
他的視線,被床頭櫃上一張紙條吸引伸手拿過,是男人的筆跡,隻有簡短的二行字:
對不起,老師。
再見。
老土的告別方式。
不過就目前而言,這是最好的分手方式了吧。如果真的當麵說,蘇珣都不知道自己該以怎樣的表情麵對他。這樣結束,未嚐不是好事,反正不可能永久。自暴自棄地在心裏這麼想,蘇珣擠出一絲蒼白的笑意。
勉強穿衣下床,突然,指間發出的一抹光芒,吸引了他的目光。當看清是什麼後,蘇珣全身劇震,力氣被瞬間抽離,雙腿一軟,跪倒在床前
套在無名指上的戒指仍璀燦奪目,男人卻已不知所蹤。
體內仍殘留著火熱的觸感,肌膚相親、耳鬢廝磨的一個月,現在想來,仿佛黃粱一夢。
心悸如洪水瘋狂蔓延,瀕臨死亡的心,傳來難以形容的抽痛。
輕輕摩挲著戒指,蘇珣終於無聲落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