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原因就是，想知道她要我幫什麼忙，第二個原因就是，想知道與我進行對話的究竟是怎樣的人。相比之下，第二個原因強烈得吸引著我，驅使我了解她的願望，盡管個人感覺被騙的可能性很大，但是還是想看看。
我出了門，上海的冬天陰冷，我打了個哆嗦。
穿過一條馬路，這個時候我迫切有種想要看到她的欲望，盡管這個念頭看起來很幼稚。
我按照她的地址來到了她家，我想不見她是一種遺憾。
當我還沒敲門，門開了。房內的暖氣撲麵而來。而她穿著睡衣站在我麵前。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你是‘開到荼靡’？”我半驚訝半鎮定得將手塞到溫熱的口袋。
“那進來吧。”她騰出空間，把門拉大了，對我笑著。
她個人資料裏填的沒錯，的確是21歲。看上去充滿青春活力的年齡。
我向裏麵探了頭環視一下，整個房間亮堂堂的。我優雅得進來，脫下了皮鞋，換上拖鞋。帶著內心的困惑問。“你家裏人呢？”
她淺淺一笑，“就我一個人住。”
我定住了，回過頭半信半疑看著她的臉。這個時候，我開始緊張了。
我是一個極其謹慎的人。這個時候，我突然忘記了我來這裏的動機。我很警覺得看著她，隻是很難相信，她那張天真無邪的笑臉會暗藏什麼陰謀。就在她一臉陽光燦爛笑容的照射下，我的戒備心漸失。
“帥哥，你站著幹嘛？成雕像啦？”她禁不住揶揄道。
我聳了聳肩，無奈笑了笑。“你我不是很熟吧，我剛剛在想，你要我幫什麼忙呢。”
“那你進來再說。”她伸出手招呼我坐下。
幾分鍾後，我和她坐在沙發前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這個時候，我開始注意到她的臉，一張清秀的臉龐，仿佛國畫工筆作品精心雕刻出來的輪廓。蒼白的臉，頭發軟軟地亂著，還夾雜著一些伊卡璐的味道。
真是難以想象，前幾天還在網上瞎聊，幾天後，就這樣麵對麵交談著。
我們靠在客廳的落地窗邊，慵懶的陽光照下來，很舒服。屋內暖氣開得很足，吹在我的臉上，熱熱的，一片春意盎然，和屋外的寒冷形成鮮明的對比。
“怎麼稱呼你？”我一腦門的汗，發現聊了那麼久，連她的名字也沒問。
“叫我小諾吧。你呢？”她邊說邊看著窗外的景色，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我？叫我子俊吧。”我頓了下，由於太熱，我試圖拉開我最近的窗戶。發現窗戶根本拉不開。
這個時候我顯得很尷尬。還好，我邊上的茶幾兩本雜誌救了我的命。我順手拿起兩本雜誌。是《萌芽》的雜誌。《萌芽》雜誌封麵喜歡用塗鴉的方式。我揚了揚手中的兩本雜誌漫不經心的問道，“你也喜歡萌芽啊？”
“一直很喜歡，難道你也喜歡？”小諾幾乎不敢相信。
我沒有搭話，因為我下邊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隻好先翻幾頁，尋找著話題。翻到《盛夏光年》那頁，我停住了。這個標題吸引了我。
“怎麼了？”小諾見我目不轉睛盯著書看沒有任何反應，推了一下我。
我回過神來，無辜地聳了聳肩膀。
“想不想看看我畫的畫？”她歪著腦袋看著我。像是征求我的意見。
“現在？”
“現在！”
小諾很自然地把我拉進書房。書房裏濃濃的亞麻仁油的味道。她取下一塊掩著畫板的白布。這是一幅油畫。雖然沒畫完，大致內容我看明白了。一個女子，半裸著，躺在一塊染著星星點點的血跡的白布上，眼神若即若離，視線滅點不知落在了哪裏。
我很震撼。
被畫中女子的眼神所震撼。
在進入建築業之前多年的繪畫功底告訴我，這個小女子，不一般。
“這幅畫叫什麼？”我站在小諾旁邊問。
“雛妓。”小諾幽怨得說道。
“雛妓？”我重複了這個詞。有點不太相信。
“恩，我的作品，一種情緒上的宣泄，就像我目前的狀態。”小諾說完再次給畫披上白布，一臉的傷感。然後我們一同走出了書房，我跟著她來到了臥室。
坐在床邊，這個時候，我發現她的屋子很大。環視了下臥室的環境。燈光很暗，發出幽幽的光。臥室的光線不足，窗台被窗簾關得嚴嚴實實。外麵的光線都進不來。
“你是說油畫上的那個人代表你的生活狀態？”我指著那幅畫所在的方向說道。
她沉默了，低著頭，像是想什麼心事似的。氣氛一下子凝固了，變得如此安靜。我也不敢說話，生怕打破這份略帶淒美的靜謐。我想，這畫的背後一定有著不同尋常的故事。
突然，她顫抖著雙手，慢慢移上領口，開始解睡衣上的扣子。
我徹底愣住，很久都沒回過神來，眼看著她的手將衣扣一個一個解開，腦子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