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惟庸謀斃了劉伯溫後,更加肆無忌憚,生殺黜陟,為所欲為,他的不法激怒了魏國公徐達,但他的密奏卻沒有被太祖采納,反而被胡惟庸知道了,於是胡維庸再次引為深恨。胡維庸私下裏秘密交結徐達家看門的人,唆使他用揭發的方式誣告其主,不料這個看門的人竟直接將胡惟庸的陰謀告訴了徐達,弄巧轉成拙,胡惟庸深恐祿位不保,驚慌了好幾日,幸而沒有什麼風聲,才稍稍心安。
患得患失,是謂鄙夫。照此說法,胡惟庸這個太祖眼中的能臣倒真是名符其實,不過是個庸才。
胡惟庸日夜考慮與徐達有了閑隙不和,究竟不妙,終於他想出一計,就是想辦法與李善長結為兒女親家,以此得了個靠山。李善長雖已罷相,但在太祖那裏還是很得寵的,時常出入禁中,免不得會給親家公說上幾句好話,有時有人說胡惟庸點什麼,他也代為辯護。李善長在這樣做的當時,做夢也沒有想到,他的這種做法竟然會是他日後的取死之處。而在當時,胡惟庸得了這麼個可靠的護身符,漸漸又驕橫恣縱起來。
那年冬月裏,胡惟庸原籍的舊宅井中忽然生出一根竹筍來,高至數尺,一班趨炎附勢的門客,竟說是靈芝,瑞應非凡。術士李俊幹脆直接就說:“靈芝是皇帝之瑞,將來必出天子。”又有人傳說,胡家祖父三世墳上,每夜都有紅光燭天,遠照數裏。胡維庸因這幾件事,謀亂之心也就越發高了起來。恰是時德慶侯廖永忠,竟然在自家的器具上雕龍刻鳳,太祖聽到檢校的偵報,便以悖逆之罪名,賜令自盡。
平遙訓導葉伯巨上書給太祖,殷殷切切地分析朝事國政,總結了幾點如“分封太侈、用刑太繁、求治太速”,又觸得太祖盛怒,被下獄瘐死。
這兩年事讓內外官吏,岌岌自危。不久太祖又因安吉侯陸仲亨擅自乘坐驛傳、平涼侯費聚招降蒙古無功而還,而將他們兩個都下詔嚴責。胡惟庸乘機勾結他們兩個,聯為羽翼,讓他們在外地收輯兵馬。同時胡惟庸又私下裏交結禦史中丞陳寧,私閱天下兵籍,招勇夫為衛士,納亡命為心腹;一麵又勸說親家李善長,留心謀逆的機會,李善長開始很害怕,因為這可是滅族的大罪,可他秉性優柔少斷,所以態度便就是模棱兩可,以至於胡維庸還以為他也一樣有反朱之心。
胡惟庸還立即就派遣明州衛指揮林賢,下海招納倭寇,又派遣元故臣封績,致書元嗣君,請他作為外應。胡惟庸正在日夜謀變,又接連發生幾起朝臣賜死的事件,於是他益加恐慌也就益加急迫,於是胡惟庸一麵買通塗節作一臂之助,一麵秘密勾結日本貢使,作為事敗的退身步。
元順帝北逃
這時明軍水陸並進,徐達督兵進占青州,元都督達喇花逃跑了,明兵又占了直沽,奪了海口,進軍通州。元順帝聽說通州被圍,知道大勢已去,便召集六宮三院的嬪妃,命駕起了數十乘的大車,把朝事委托給慶童等,然後下諭車駕連夜出了建德門,逃往塞北去了。
徐達督兵陷了燕都,又分兵西略,平了西安諸郡。常遇春也領兵北進,陷了錦州,直逼開平。誰知兵到柳州,常遇春忽然得病,一天重似一天,最後自然就是以逝世而了結了。
常遇春臨終的那天晚上,西南角忽然一聲巨響,空中有一顆大星自上墜落,到了地上轟然一聲巨響後,毫光四射,京城內外的百姓都很為驚異。太史官便飛章入奏,說是將星墮殞,三日內必損折大將。朝中正議論紛紛,太祖極憂慮之際,飛騎便來報常遇春病逝的消息,太祖十分震驚且哀悼,連忙下旨內務府撥銀一萬兩,給常遇春治喪。太祖又親自祭奠,並追贈常遇春為太師太保、上國柱、推誠侵遠功成開封、中書右丞相鄭國公開平王,諡號忠武。常遇春之子常蔭,永遠世襲公爵。常遇春之孫常保森,加大將軍銜封武德侯。常遇春德配夫人蘭氏封開平晉德王妃,女兒常秀貞封儀淑郡主,兒媳王氏封一品忠孝夫人。又命塑常遇春像入忠良祠,春秋致祭,以慰忠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