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挑燈繪藍圖,謀定治水策(1 / 1)

林羽帶著滿身的泥水與疲憊,裹挾著黃河岸邊的風沙氣息,一頭紮進了臨時搭建的營帳之中。這營帳,不過是幾幅粗布拚接而成,在呼嘯的河風裏瑟瑟發抖,活脫脫像個在風雨中飄搖的 “紙盒子”,可此刻,它卻承載著沿岸百姓的殷切期盼,以及製服黃河水患的千鈞重擔,搖身一變成了決定命運的 “指揮所”。

營帳內,燭火在簡易的燈台上跳躍閃爍,那火苗被灌進來的風撩撥得東倒西歪,像個調皮搗蛋的孩子,時而躥得老高,將四周映得亮堂些許,時而又畏畏縮縮,幾近熄滅,讓整個空間都籠罩在一片忽明忽暗的光影裏。林羽渾然不覺這環境的簡陋與局促,他一把扯過皺巴巴的圖紙,“嘩啦” 一聲在案幾上攤開,那聲響在靜謐的營帳裏格外刺耳,仿若一道戰鼓,拉開了這場與黃河 “鬥智鬥勇” 的關鍵序幕。

他緊握著毛筆,那筆尖飽蘸墨汁,懸在紙麵上方,恰似一名即將出鞘的劍客,蓄勢待發。可這 “劍” 該如何精準落下,開辟出治水的 “蹊徑”,卻讓林羽陷入了沉思。他眉頭緊鎖,眉心處擠出個深深的 “川” 字,那紋路裏仿佛藏著九曲黃河的彎彎繞繞,每一道褶皺都是對複雜水情的掂量與斟酌。林羽的目光在圖紙和腦海中的沿岸地形間來回穿梭,時而凝視紙麵,像是要把那空白處看穿、瞧出河道的理想模樣;時而閉目仰頭,腦海裏黃河奔湧、河岸崩塌的景象走馬燈似的閃現,試圖從中揪出治水的關鍵線頭。

“大人,您看這兒,今日咱們在東岸勘察時,那處河道狹窄得厲害,河水跟被塞進了嗓子眼的巨獸,憋足了勁兒要往外衝,若能在附近尋個地勢低窪又開闊之地,引它一股水出去,主河道壓力指定能鬆快鬆快。” 助手小李湊上前,手指在圖紙一角比劃著,眼神透著機靈勁兒,打破了長久的沉默。

林羽眼睛一亮,手中筆猛地一戳紙麵,興奮道:“好小子,有眼力見兒!咱治水,就是得給這洪水找‘撒野’的地兒,可不能讓它老在主道上胡來。” 說著,他筆鋒一轉,在圖紙對應位置落下一道蒼勁有力的線條,那線條蜿蜒曲折,從主河道延伸而出,像一條靈動的 “水蛇”,試探著尋找新的 “棲息之所”,每一處轉折、弧度,都凝聚著林羽對地勢高低、水流走向的精準判斷,墨汁滲透紙張,恰似河水浸潤土地,透著勃勃生機。

可繪製新河道哪是這般簡單,剛畫出個雛形,難題便接踵而至。“大人,這新道要穿過那片泥沼地,雖說地勢低利於引水,可那泥沼軟乎乎的,像碗豆腐腦,能撐得住河道麼?” 助手小王皺著眉頭,滿臉擔憂地拋出疑問,手中捧著一摞勘察記錄,紙張被翻得邊角卷起,沙沙作響。

林羽並未立刻作答,他起身踱步,雙手背在身後,在狹小營帳裏來回轉圈,腳步踏在泥地上,發出 “噗噗” 聲響,每一步都似在叩問大地,尋求答案。突然,他止步轉身,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無妨,咱們給河道先夯土築基,再以木排鋪底,層層加固,就像給它穿上‘鐵盔甲’、墊上‘硬鞋底’,管它泥沼還是沙地,定能穩穩當當。” 言罷,他重回案幾,筆走龍蛇,在新河道經過泥沼處詳細標注施工要點,橫豎撇捺,寫滿應對之策,密密麻麻的小字,猶如出征前的排兵布陣,嚴謹細致,不給 “疑難雜症” 留一絲可乘之機。

夜漸深,燭火也燃去大半,蠟油順著台柱淌下,堆成一灘 “小丘陵”,昏黃光暈裏,林羽依舊全神貫注,筆下線條縱橫交錯,勾勒出完整的 “分流疏導圖”。主河道粗壯墨線貫穿圖紙中央,是那不可撼動的 “主力軍”;數條分支河道如毛細血管般四散開來,各自奔赴合適 “崗位”,或灌溉周邊荒地,化水害為水利;或引流至低窪湖澤,暫存緩衝,削弱洪峰威力,每一處標注、箭頭,都指向著黃河馴服後的太平景象。

助手們雖已困乏得眼皮直打架,卻強撐著精神,時而遞上墨汁,看著硯台快見底,趕忙研磨,墨塊與硯台摩擦,“沙沙” 聲成了營帳裏別樣的 “伴奏曲”;時而補充幾句在岸邊觀察到的細節、靈感,林羽則如海綿吸水般,將這些零散卻珍貴的信息融入圖紙,讓治水方略愈發完善,無懈可擊。

當東方天際泛起魚肚白,第一縷晨光像把利劍,刺破營帳縫隙,灑在滿是墨痕圖紙上時,林羽才長舒一口氣,放下手中筆,望著那傾注整晚心血的 “分流疏導圖”,眼中滿是欣慰與期冀。這圖紙,不再是冰冷紙張,而是一把開啟黃河安瀾之門的 “金鑰匙”,承載著沿岸百姓的安穩生活、大唐盛世的穩固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