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害怕的就是人!如果是不通人性的魔物,我倒還真沒什麼可害怕的!”法英哥打了個寒戰,嘟囔著,“這可是夜月公爵啊,如果告訴前麵那個混蛋車夫,我倒還真想看看他還敢不敢收錢!哼,這樣的話出來還用帶錢嘛,一路上白吃白喝也沒人敢管的!”
艾倫歎口氣:“法英哥,你自言自語的聲音貌似太大了一點。你說的壞話我都聽清了。”
“啊?啊啊啊……”法英哥連忙睜大眼睛、擺擺雙手,以示無辜,“沒有啊,我對大人您可是相當尊敬的,怎麼敢自言自語說壞話嘛!”
艾倫盯了法英哥一眼,然後就埋下頭,埋在雙膝之間。
艾倫早就看出來了,法英哥一點都不笨,不想僅僅是自己的一個無足輕重的手下——現在的法英哥實在沒什麼特別值得重視的才能,隻有他機敏靈活的天賦,當然,艾倫也就是看重法英哥超出常人的機敏靈活——法英哥想和自己形成某種帶有友誼味道的主仆關係,也就是朋友般相處的主人和仆從。
艾倫一點都不討厭法英哥的這一點點心機,畢竟這就是法英哥的聰明之處——耍弄的恰到好處。而且漫長的旅途,如果沒有一個解悶的玩伴,那也太無聊了。
蹲了好長時間,嬌弱的愛娜終於忍受不了了,小腿一陣發軟,向艾倫一側倒去。艾倫連忙抱住愛娜,攔膝抱起。
“啊啊啊……放我下來,”愛娜揮舞起裹在白色鹿皮靴裏的玲瓏腳丫,“艾倫!這樣好難受。”
“是啊,我好像在抱著一個嬰兒,而且這個嬰兒隻比我矮十厘米,”艾倫說著,手上的力度卻絲毫沒有放鬆,“但是就將就一下吧,這裏的條件……如果你不想弄髒衣服,除了這樣子,就實在沒辦法了。”
“該死的小鬼!你們這幫小混蛋要吵到哪裏去?地獄嗎!”車夫怒火蓬**來,轉頭大吼一聲。那聲音不僅蓋過了艾倫和愛娜調笑的聲音,更是把老舊橡木車輪的吱呀聲都壓了下去。
常年累月的鍛煉下來,那匹拉車的駑馬倒是習慣了主人的怒吼。周圍在地下冬眠的小動物都被驚醒了,那匹瘦骨嶙峋的老馬還是懶洋洋的眯著眼,大口裏一嚼一嚼的,顯然一邊走一邊反芻著。至於主人驚天動地的怒吼,權當品味晚餐時的個性配樂了。
馬車上的三個少男少女,立刻被震耳欲聾的巨響嚇呆了,陷入了相視無言的沉默之中。
艾倫最先從被震暈的狀態中恢複過來,一把抱住愛娜嬌柔纖細的小腰,把愛娜扳過來,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於是,兩人的姿勢,就變成了——麵對麵的、艾倫肩靠著圍擋鐵皮坐著、愛娜坐在艾倫大腿上、兩人雙手環抱緊緊貼在一起、而且愛娜的纖細迷人的雙腿環繞在艾倫腰際——這麼一個令人浮想聯翩的姿勢。
“這樣就舒服了吧?”艾倫壞壞的微笑道。
愛娜一反應過來,就立刻將紅彤彤的小臉埋在艾倫胸前。本性羞怯的愛娜,就算離開了樊籠放鬆了自己,遇到已然頗有經驗的艾倫,還是隻能敗下陣來。
“我終於明白了!這家夥是故意的!哪裏是沒有想到會搭不到客車,這……這根本就是故意要找一輛沒有座位的貨車,才有借口這樣……”法英哥憤憤不平的嘟囔著,“這混蛋世道怎麼就這麼不公平?我他媽的犯了什麼罪,非要把我晾在冷風裏看別人怎麼親熱?”
調笑的、怒吼的、自怨自艾的,都一時沉寂下來,隻有綿綿不絕的木料的摩擦之音,提示這幾個人,馬車還在緩慢但不斷的向前走著……
終於,怒火已經消退的車夫,那一聲嘹亮的呐喊,把愛娜嚇得幾乎從艾倫身上跳起來。
同時,馬車停了下來。艾倫連忙一把拉住差點掉下馬車的愛娜,拉回到自己懷裏。
“剛鐸,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