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茶訓練營的營管關天向是個須發皆白的老人,但他脊背筆挺,耳聰目明,精神矍爍。他的眼中有著看透一切的精光。
在山茶訓練營一年一度的畢業盛典上,他顯得十分精神。就算站在一群少年之中,也毫不遜色。
像是每一屆的畢業盛典,關天向說完該說的話,下達號令:“現在,大家選號!”
選號是所有墨門訓練營的最後一關,拿到號碼,才能有一個合法的身份,大家才承認你是一個真正的墨者。
是以一聲令下,台下那些黑色衣服的少年便向一座由許多木凳壘起的一座高塔上爬去。高塔的尖頂之上,赫然是一個號碼牌“001”。而自此往下,則是其它的數字。
塔高約三十米,由成千上百條黑色長凳壘成,看起來頗為穩固,但這數十人同時向上爬去,卻也讓這個塔頭重腳輕,搖搖欲墜。
少年們自然有心中心儀的號碼,為了這個號碼,他們施展渾身的本事,也要爭取拿到。這些號牌,不僅僅是一個號牌,更是一段傳奇,一串故事。
關天向一動不動地站在那些,麵容上帶著微笑。他已經看到無數這樣的少年,在每年的這個時候向這些號牌發起衝擊,這些少年在不久之後將進入莫測的行星世界,有一些人將聲名鵲起,而有一些人也必將死於非命。
因為,山茶訓練營出來的人,有一個同樣的身份:墨誅。墨誅,換句話說,就是刺客。
關天向看著塔頂的那個001的號牌,眼中突然浮現出一絲悲傷,他是憶起了一些什麼嗎?
這個神情一閃而逝,他的眼珠悄悄挪移,似乎正在搜尋著什麼。
他當然是在找一個人,一個令他十分欣賞的人。
塔上紛紛鬧鬧,你爭我奪,大家都各展其才,互不相讓。有些人被打倒後隨著黑凳一起滾落下來,然後一點地麵迅速躍回,也有幾個人同時抓住一個號牌不放,抱成一團。幸虧這些號牌都是最堅韌的合金鑄成,不然早該碎成許多塊了。普通人的眼睛根本就跟不上這些少年的身形,他們實在太快。然而,關天向一下子就發現他要找的人並不在塔上。
那個少年正在塔下,站著,帶著微微的笑意。
他的笑的確很迷人,就像五月燦爛的山花。他一笑,你的心情也會跟著明媚起來。
關天向不知道他小葫蘆裏在弄什麼鬼,但仍然對他很有信心。
墨飛這小子,風林火山四大技法,全部拿第一。關天向對他沒有信心,又能對誰有信心呢。
大家都鼻青臉腫地從塔上陸續下來了,拿到中意號碼的自然喜笑顏開,沒拿到中意號碼的也不哭喪著臉,畢竟他也拿到了號牌,成為了一名真正的墨者。
幾十名少年一個不落地拿到了號牌,場地裏一片喜氣洋洋。隻是塔尖上的那個001卻是仍在那裏。這個代表著墨者最高榮譽的號牌居然沒有人要。
就在關老頭一愣神之間,塔尖的號牌已經不見了。他赫然已經出現在墨飛手中,而墨飛卻似乎從來沒有離開過。果然是其疾如風!
他的目標本來就是001。他也仿佛早己經料到這個號牌沒有人要。因此他隻是輕輕一躍,就摘到了這個號牌。
關天向表情稍喜片刻卻轉而凝重,因為他將要向這些人說實話。
實話自然往往是不太中聽的。
關天向沉聲道:“今年的號牌特別多,大家可知道為什麼?”
台下一片沉默。其實,大家何嚐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