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3 / 3)

“你不能預知未來,她不過是無足輕重的小角色罷了。何況你之前能怎麼收拾她?打她一頓進醫院?還是捏造點證據送她去坐牢?”這些事安修都做不出來,退一萬步說,即便安修真的狠心做了,也沒什麼名聲可言了,陳老大家不會感激他,其他人的嘴巴饒不了他。睿哲長大了,更是會恨這叔叔一輩子,“沒必要為了她,質疑自己,她對你來說,什麼都不是。”

連續幾輛車由遠及近的聲響打斷了兩人的談話,陳安修轉身望去,就見山下陸續開上來五六輛車,到陳家村的路口時,都拐進去了,要在以前,陳安修可能會覺得奇怪,但也不會多想,可剛剛經曆過白天的事情,他實在是不能不長個心眼,“我回村裏看看,你回去看著冒冒噸噸。”

“家裏有嚴旭在,我和你一起回去。”

陳安修點點頭,去建材店的院子裏開了車就往村子裏趕,經過自家胡同的時候,沒看到異常,倒是大街上鬧哄哄的,聽到那邊的狗汪汪的,他開著車又往前走了一點,見到那些車竟然都停在了陳天嶺的家門口,因為陳天嶺家門口的大燈開著,他看到望望的車也赫然在列,“這麼晚了,他們做什麼去了?”

想到一種可能性,陳安修和章時年對視一眼,找個空地停好車,隨後抬腳進了陳天嶺家。進門後發現人真是不少,堂屋裏站著的坐著的,足足有二十幾號人,陳天嶺的媳婦正在給大家倒水。

大家見到陳安修和章時年進門,都愣了一下神,陳天雨邊上的人更是捅捅他,讓他趕緊起身接待上門的兩尊大神。

“安修你們來了,怎麼這麼晚了還沒睡?”陳天嶺作為主人,先反應過來招呼他們。

“我有點東西忘在家裏了,明天急著要用,就回來了一趟,你們這是去哪裏了,這大半夜的。”

陳天嶺還瞞他,“兄弟們很久沒見,一起下去喝了頓酒。”

陳安修笑說,“怎麼喝酒也不去我那裏,我店裏的菜不好還是酒不好?”

“我每次去你都讓我不少錢,你嫂子都在家裏罵我。”

陳安修笑了笑,拿眼睛去看陳天雨,陳天雨知道瞞不過他了,索性起身說,“我們去把劉家砸了。”他知道大哥不喜歡這樣的做法,他上次砸李奎中和劉雪的店,大哥就訓了他好幾次,說他做事太衝動。

大家見陳天雨大喇喇地說出來了,也都跟著勸陳安修,“二哥,這真不怨我們,憑什麼隻準他劉家欺負到咱們老陳家門上,別說是二叔,就是我們也咽不下去這口氣。不給他們點顏色瞧瞧,真當我們老陳家絕戶沒人了。”

“就是,就是,管他是誰,還敢明晃晃拎著刀上門,這是咱們兄弟白天不在家,要是在家,還用報警,先把他們的兩條腿打斷,讓他們自己爬回去。還敢欺負到地頭上。”

陳安修看看屋裏這群人,基本都是家裏的親戚的孩子,不是這個叔叔就是那個伯伯的,隻有三四個看著眼生的,約莫著是被朋友拉著進來的,但應該也是自己村裏的人。

陳天嶺見陳安修不說話,也有點摸不清他的心思,這個弟弟當年去當兵,一去就是七八年,彼此聯係不多,退伍回來後終於親近點吧,他又和男人在一起了,家裏的兄弟們對這段關係當然不好反對,但心裏總是有點別扭,不願意與之太親近,可一起長大的情分總是還有的,今天得知劉家的人來鬧事,還把章時年傷了,他們一商量叫了幫兄弟直接開了車就去了劉家。上次劉雪和李文彩砸店是家事,他們不好摻和,可劉家人來砸店,就是另外一個性質了,最重要的是還為此傷到了人。章時年怎麼說也算是他們老陳家的人,怎麼能讓別人白白欺負了去。

“這樣的事,你們怎麼沒叫我一起?”砸就砸了,他倒是想看看劉家還能鬧出什麼幺蛾子?

陳天雨第一反應是懷疑耳朵聽錯了,他大哥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其他的反應和他也差不多,都盯著陳安修上下審視,似乎剛認識他一樣。

陳安修挑挑眉,“怎麼?我身手還沒你們好嗎?”

陳天嶺離著他近,一伸手勾著他的脖子大笑說,“這才是我兄弟,咱爺們就該這樣,人家都打到咱門上了,屋裏的人都被他們欺負了,這個時候還打腫臉充什麼大胖子,要我說就該直接揍回去,讓他們長長記性。這點上就不得不佩服咱弟……”後麵那個妹字,當著章時年的麵,陳天嶺卡了半天愣是沒卡出來,“恩,今天他打地挺好的。”

見一向還算穩重的陳天嶺吃癟,有人沒忍住,一扭頭噗嗤笑出聲,有一個人開頭,其他人也沒再忍,一時間屋裏全是笑聲。

陳天嶺的媳婦端了一大盆鮁魚丸子湯進門,笑著叮囑說,“你們小聲點,四臨街坊這個點都睡下了。”陳天嶺也去廚房裏端了些油餅和切好的火腿過來,“餅是今天剛擀的,餾了反而不好吃,你們要是嫌涼,就自己泡泡。”

陳安修晚上剛吃了餃子,這個點也不是很餓,章時年的也沒有吃夜食的習慣,不過陳天嶺的媳婦遞過來了,他們也都接了過來,明顯的她對章時年更拘謹些,將碗筷遞過來了,還加了一句,“這丸子是我去市場買魚自己做的,你嚐嚐。”她大概是怕章時年嫌棄不幹淨。

“謝謝。”章時年年紀比大的,當然也不好跟著陳安修喊她大嫂。

他這麼客氣,陳天嶺的媳婦反而有點不好意思,陳安修解圍說,“大嫂,你這裏麵除了鮁魚還放什麼,怎麼覺得格外勁道?”

他這麼說,陳天嶺的媳婦就很高興,“這一屋子人就屬你舌頭最好使,我還放了點牙片魚。”

大家吃吃喝喝的,彼此間的氣氛都很熱絡,尤其是章時年今天狠狠地出了一把風頭,大家對他的印象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話裏話外的就想和他搭搭話,以前大家對他的印象就停留在:有幾個錢的外地男人,吃住在陳家,暫時和陳安修搭伴,除此之外就是莫名不太親近人,雖然現在仍舊是這樣,但不礙著其他指標飛速攀升中,有意氣,夠男人,一個人暴揍了十幾個,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嗎?真是越看越順眼。陳安修就是不喜歡女人,不過挑男人的眼光還成。

陳安修實在受不了那些白目又熱切的眼光,就試圖轉開話題說,“你們今天去怎麼砸的?劉雪家裏有什麼人在?”

話是陳天雨回他的,“我們到劉雪家,準備依葫蘆畫瓢把他家也砸一遍,結果有人比我們先到了,打地可比我們精彩多了。”

陳安修疑惑,“還能有誰?”

陳天雨可能是想到了那一幕,嘴角的笑容壓都壓不住,“劉雪的那些親戚啊,你不知道,劉雪那些親戚今天不是全被公安局帶走了嗎?他們一聽都著急了,就找人去公安局打聽,結果你猜怎麼著?公安局好像和他們說,對方律師很厲害,說這件事的性質特別惡劣,不能算一般的打架鬥毆,好像要算是黑社會性質的尋釁滋事,擾亂社會秩序什麼的,主要是因為裏麵好幾個有案底的,他們一邊罵一邊打,我也沒聽地太清楚,反正有一點聽明白了,真要是按照公安局這結論給他們判下來,每個人都要進去蹲幾年,那些有案底的就更不用說了。他們都在劉雪家裏大鬧,說是讓劉雪害死了,竟然坑親戚跟著黑社會去鬧事,讓劉雪去把他們家裏人給弄出來,不然就沒完。”

陳安修沒想到事情竟然演變至此,“那劉雪怎麼說。”

“沒聽見她說話,她和她媽被一群女人圍著,撕扯著頭發打,連我們想過去問她兩句話都沒能擠進去。我看萬一那些人真的坐牢,那些家屬殺了劉雪母女倆的可能性都有。你沒見那架勢,太恐怖了。男的就砸東西,女的就揍人,女人要是瘋起來,戰鬥力一點都不弱。”

“那你們去幹什麼了?”陳安修聽他講了半天,也沒聽到他們的作為。

“我們?我們就等那些男人砸完了,然後將那些男人摁起來挨個暴揍了一頓,告訴他們這就是來陳家惹事的後果,那些人被我們打的,爬都爬不起來了,反正都是劉家的人,來咱們家鬧事的就算不是他們,也是他們哥哥弟弟什麼的,不算揍錯了人。”

陳天雨說的時候,其他人也不時插花兩句,但都知道中午建材店那一幕,也沒什麼人對劉家抱以同情之色。

陳天嶺吃飯比較快,他先吃完了,抽張紙巾擦擦手說,“你說這件事也怪,公安局什麼時候這麼有效率了?下午剛把人抓走,這就有消息放出來了?”

陳天雨看了一眼不動聲色的章時年,含糊了一句說,“可能年底,正撞到槍口上了,年底總是比平時嚴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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