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那些外國使臣,拿破侖通過察言觀色,了解他們的心理。生日那天,外賓們站成半圓形,拿破侖走到梅特涅麵前停下來說:“大使先生,能告訴我貴國的皇帝需要什麼?難道想讓我去維也納?”他的態度蠻橫,目的是讓全歐洲知道他的威嚴。可是,兩天後梅特涅私人覲見時,拿破侖說:“現在沒有外人,我們不是法國帝王與奧地利大使,不用說那些道貌岸然的話。”
第一次與奧地利議和前,拿破侖把會麵地點安排在狩獵場。他說:“我在那裏時,一半時間是吃飯,另外的一半時間在同對方談論戰爭。總共兩個小時。”他接見科本茲伯爵科本茲(1741—1810):奧地利政治家。在首相考尼茨的提攜下,官運亨通。1791—1805年出任駐巴黎大使。時,親自布置杜伊勒裏宮的會客室,天色已晚,卻隻點了一盞燈。伯爵甚至難以看清拿破侖在哪兒,隻好迷惑地坐在主人給他安排的沙發上。接見親王大公們時,拿破侖更是絞盡腦汁。在提爾西特,他在兩天之內遍邀親王大公;在德累斯頓,雖然為客,仍以主人自居,廣納名流。不過,他絕不與王後們來往。
對於各國民眾,拿破侖卻不能夠得心應手了,與法國和意大利人的相處算是不錯的。他對參政院說:“我盡可能滿足大多數人的意願,即講求民主。”但是,在黑人共和國,他並不很受歡迎,隻是在波蘭較好些。最令拿破侖感到棘手的是德意誌人,因為,他們所具有的品質,正是拿破侖所缺乏的。所以,他對德意誌人總是喜憂參半。在埃爾富特,他想通過戲劇影響德意誌的國王大公們,卻禁止上演喜劇。他說:“萊茵河這邊的人,不懂得喜劇。可以演高乃依的《青娜》,這部戲人物風趣,而且裏麵有講述王室仁慈的內容,會對我們有利。”他覺得德意誌人比較固執,會對當甘公爵之死耿耿於懷。拿破侖說:“我們要開拓他們的道德視野,這樣可以緩解心情抑鬱。德意誌有許多這樣的人。”
實際上,法國的民眾,對拿破侖是望而生畏的。十年中,人們一直懼怕他。他自己也說:“統治者在民眾麵前,要具有威嚴,不可以討好群眾。那樣的話,如果滿足不了他們的要求時,就會怨聲載道!”不過,這種嚴厲與他天性中的真誠相矛盾,有背於他的本意。他沒有能力用金錢去拉攏群眾,於是,用皇冠、排場等來吸引群眾。隻是,這樣一來,他與民眾的距離逐漸疏遠。
於是,他想通過宗教來控製人民。他曾在參政院講話:“什麼是宗教?我覺得它並不神秘,隻是一種社會秩序。它宣揚平等,給人們創立了天堂的概念,為的是讓窮人安分守己……如果財產平等,社會將難以存在;可是,沒有宗教,就難以實現財產的不平等。富人揮金如土,窮人餓死街頭,為什麼會有這種事實?因為人們把希望寄托在上帝身上,相信死後能進入天堂。”
不過,拿破侖還是會盡力救濟窮人。當然,群眾也是他利用的對象。他說:“萬民之主,能夠扭轉乾坤,統治世界,並不是因為他是領袖,而是因為他發動了群眾。影響君王的人,頂多是個陰謀家;能領導群眾的人,才有能力改變世界。”
想象,也是拿破侖性格中的要素之一,豐富的想象帶給他自信和動力。然而,也正是因為他的幻想與現實不斷發生衝突,最終導致了毀滅。
拿破侖說:“我到底該怎麼做?一切都處在變化之中。我不能支配自己的思想,隻得任憑它們發展……人總會受到事物發展規律的限製,而且要適應環境。”這是他寫給妻子的家書。那些想象力極強的人,是不會讓自己被原則捆住手腳的。他會與時代同步,放飛自由的心靈,在前進中尋找未來。所以,時代造就了拿破侖,他的成功並不是偶然的。他說:“思想敏銳的人不會在意理論,他隻不過利用理論,就像幾何學者,絕不是為了按直線移動,隻是不想改變方向而已。”
他的雄心壯誌在歐洲。雖然,他不斷地通過戰爭朝自己的目標努力,但他是向往和平的。隻是,時代和環境不允許和平,他不肯屈服於人的性格也造成了戰爭的結局。
至於自己的理想,他說:“首先,把每個國家的人民組織成一個民族整體,這樣,有利於統一各國的法律、原則、思想等;其次,可以依照美利堅合眾國或希臘同盟,建立歐羅巴合眾國。這是多麼宏偉壯觀的前景,必將無比興盛與繁榮!目前,法蘭西已經統一;隻是,西班牙還希望渺茫;至於意大利,還得需要二十年才有可能;德意誌就更難了。我要為此而不懈努力,像統一法國政黨那樣,去爭取,去奮鬥。我不怕因此而招來非議,事實會向他們證明一切……歐洲應該聯合成一體,人們有共同的祖國。這是大勢所趨,總有一天會實現。”
五、愛多恨少
拿破侖之所以具有傑出的才幹和超人的想象力,是因為他的思想清晰。戰場上,他可以犧牲成千上萬的性命,卻會為一個受傷、流血的士兵傷心不已。約瑟夫曾對他說:“隻有我是關心您的人。”拿破侖不高興地回答:“我需要的是五億人的愛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