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歐青竹看清李有牛身上掉下來的那個東西時,忍不住胯下一涼。

雖然他很厭惡這個仗勢欺人的李有牛,但是親眼看到他變成了一個太監,心中還是忍不住同情。

王猛也震驚了,不知道該說什麼。

滕夢魚反應極快的捂住了姐姐的眼睛,不想讓她看到髒東西。

刹那間,整個場麵陷入了一片混亂與喧嘩之中。

周圍圍觀的村民紛紛交頭接耳,議論聲此起彼伏。

其實大家苦李有牛已久,可是所有人都懼怕李家的勢力,敢怒而不敢言。

現在看到李有牛倒黴,那些曾經被李有牛勒索和收拾過的村民自然欣喜若狂,忍不住蛐蛐他兩句。

而那些曾經與李有牛有過一腿的女人們,則是驚恐萬分,尖叫聲響徹雲霄。

就在這時,一直處於恍惚狀態的李拴柱如夢方醒,像發了瘋似的撲向倒在地上的李有牛,口中焦急地說道:“爹!您別怕,兒子這就送您去醫院!”

說著,他便彎下身來,試圖扶起李有牛。

此刻的李有牛已經完全感受不到身體上的疼痛了,他的心如刀絞般難受。

他哆哆嗦嗦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將掉落在地上的“小兄弟”撿起來,緊緊握在手裏,似乎那是他生命中最珍貴的東西。

他顧不得周圍眾人異樣的目光,隻是一個勁兒地催促著李拴柱趕緊帶他去醫院。

李家人看著李有牛父子離開的背影麵麵相覷。

他們是誰?他們在哪?他們幹啥來了?

他們不是來滕家逞威風的嗎?

怎麼就折進去了兩個人呢?

小小的腦袋,大大的問號。

李家人發現滕家人隻是受了皮外傷,而他們李家,一個眼珠子爆了,一個成了太監。

損失慘重!

他們覺得滕家有些邪門。

在李有牛走後,其他李家人也都夾著尾巴跑了。

生怕下一個瞎眼斷根的是他們。

有正事的村民看夠了熱鬧也紛紛離去,家裏還有活要幹呢。

剩下一些沒正事的三姑六婆和懶漢,似乎沒看夠熱鬧,他們仍舊站在滕家的門口。

興致勃勃地交頭接耳、七嘴八舌地議論著方才發生的種種細節。

嘈雜的聲音此起彼伏,像蒼蠅一樣惹人煩。

滕夢魚本就心煩意亂,聽到這些喧鬧聲更是不堪其擾。

她眉頭緊蹙,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隻見她大步流星地走到門口,凶巴巴的說到:“都散了吧!我家裏沒什麼熱鬧可看了!

別再杵在我家門口,趕緊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去!”

滕夢魚一邊說著,一邊揮舞著手臂驅趕人群。

有些人見她如此凶悍,便訕訕地離開了,但仍有一些好事者戀戀不舍,還想再多說幾句閑話。

滕夢魚見狀,臉色愈發難看,眼神陰翳的盯著眾人,黑洞洞的眼睛陰冷而又充滿戾氣。

平日裏最愛嚼舌根的八婆剛要開口再問點什麼,卻突然對上了滕夢魚那陰森森的目光。

刹那間,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衝腦門,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這……這滕家的小丫頭怎麼看上去陰惻惻的?莫不是被什麼不幹淨的東西上身了吧?真是嚇死人了!”

八婆哆哆嗦嗦地嘟囔著,腳下生風般逃離了滕家。

那些愛搬弄是非的長舌婦和遊手好閑的懶漢離去後,滕夢魚臉上的表情瞬間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她收起了之前的凶狠模樣,換上了一副笑臉看向歐青竹。

“鎮長,謝謝您替我家做主,如果不是您來的及時,我媽和我姐肯定會受傷的。

李家霸道慣了,我們這種普通村民在他們眼裏就是任打任罵的賤民,根本不算人。”滕夢魚哽咽著說道。

歐青竹看著泫然欲泣的滕夢魚,憐憫之心又起,他覺得剛才表現的那麼彪悍的滕夢魚隻是在偽裝罷了。

想想她一個小姑娘真不容易,家裏有窩囊的爸,柔弱的媽,老實的哥姐和破碎的她。

她如果不厲害一點,怎麼撐起這個家呢。

她一個小孩,要保護這一大家子人,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呢。

歐青竹語氣溫柔,“小同誌,這回你不用擔心了,李有牛應該不敢再欺負你家了。”

他覺得李有牛命好,突然受了重傷,自己心軟了,不然李家人打鎮長這件事就夠他喝一壺了。

李有牛但凡有點腦子,也不會再欺負被鎮長罩著的滕家了。

滕夢魚驚恐的搖了搖頭,“鎮長,村長不會放過我們家的,他今天在我家丟了臉,還受了傷,以後隻會更加殘忍的報複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