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著,胤礽和胤祉二人,你來我往,互不相讓,唇槍舌劍,大吵大鬧起來,就差沒拳腳相向、兵戈相見了。而包括胤禛在內的其他諸皇子,則大都抱著一種幸災樂禍的心情在一旁觀瞧。因為,自大阿哥胤禔被囚之後,諸皇子中,就胤扔和胤祉的爵位最高了,一個是當朝太子,一個是誠郡王,而其他皇子,頂多被封個貝勒,故而其他皇子的心中,總是有些不平衡的。再者,胤礽和胤祉間的明爭暗鬥,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其他皇子既不想趟這汪混水,更樂得一旁看個笑話。
就在胤礽和胤祉吵得不可開交、幾乎要各動刀劍的關口,忽地,傳來趙昌那尖細而略帶嘶啞的聲音道:“皇上駕到……”
一下子,四阿哥胤禛、五阿哥胤祺、七阿哥胤祐和八阿哥胤禩及眾多侍從,忙著跪地迎接康熙。隻有胤扔和胤祉,依然直挺挺地站著,怒目相向,似乎沒有聽見趙昌的吆喝聲。
隻見康熙,在趙昌和索額圖等人的簇擁下,大步跨了過來。見胤礽執劍、胤祉握刀,劍拔弩張的模樣,康熙立即沉聲喝道:“這是何故?莫非你們兄弟間要互相殘殺?”
反應最快的是胤祉。他忙著跑到康熙的身邊道:“父皇,太子坐騎不知何故被人射殺,他卻誣陷兒臣是凶手,還說兒臣要謀他性命,這豈不是欺人太甚?”
胤扔見被胤祉搶了先手,很是不快,更為不滿。他一指胤祉,氣急敗壞地嚷道:“你,竟然敢在父皇的麵前惡人先告狀?若你不是凶手,誰還有這麼大的膽子?”
胤祉剛欲反擊,康熙大聲喝道:“夠了!都閉上嘴!誰也不許再囉嗦!”
接著,康熙仔細地看了看那匹死馬,又四周望了望,然後對著胤禛、胤祺、胤祐和胤禩等人問道:“你們,誰看見這裏發生的事了?”
沒有人回答康熙。康熙氣得大叫一聲道:“你們都是啞巴嗎?”
胤禛抬起了頭。他這一抬頭,可把胤祉嚇了一跳。因為最有可能看見胤祉射箭的人,便是胤禛。不過,胤禛說出來的話。卻又讓胤祉心安。胤禛是這樣回答康熙的:“父皇,兒臣等隻顧狩獵,哪裏會想到發生刺客的事情?既不會想到,自然也就不會看到了……”
胤禛開了頭,五阿哥、七阿哥和八阿哥便紛紛向康熙表白自己,都說自己隻顧狩獵沒有顧及其他。康熙不禁高聲言道:“你們都說沒看見,難道是胤扔自己把馬射死的嗎?”
胤礽趕緊言道:“父皇,兒臣騎在馬上,如何能射死自己的馬?”
那索額圖也忙著對康熙言道:“皇上,太子麵對馬首,而這箭卻是從馬首方向飛來,太子無論如何也是做不到這一點的啊!”
康熙不滿地白了索額圖一眼。“索大人,朕自有分寸,你何必囉嗦?”
“是,是,”索額圖唯唯喏喏地退下,“臣太過多嘴了……”
康熙又衝著跪在地上的那十幾個侍從喝問道:“你們,可有誰看見太子的馬是被何人所殺?”
那十幾個侍從,身體就像是在篩糠一般,哪還敢輕易吐出半個字?盛怒之下的康熙,立即大吼一聲道:“來啊!將這些該死的奴才,統統地押回暢春園,仔細地拷問!”
立刻過來二十多個侍衛,將那十幾個跟在諸皇子身邊搬運獵物的侍從押走了。可憐這十幾個侍從,一個個都被打得皮開肉綻。尤其是跟在胤扔身邊的那兩個侍從,被押到暢春園後,一個被打成殘廢,另一個更是被當場打死。是康熙變得太過殘忍了,還是過去的那個仁慈的康熙早已經不複存在了呢?十幾個侍從被押走了,天也就要黑了。康熙又召過來十幾個侍衛,指著四阿哥胤禛、五阿哥胤祺、七阿哥胤祐和八阿哥胤禊,重重地吩咐道:“把他們全押回暢春園,嚴加看管,不許他們亂說亂動!”
那三阿哥胤祉正暗自慶幸呢,忽地,康熙的目光明明白白地掃到了他。隻聽康熙威嚴地喝道:“三阿哥也難脫幹係,一並押走!”
康熙說完,就氣呼呼地甩步走了。胤礽盡管還有些心有餘悸,但還是忍不住地與索額圖相視一笑。是啊,看康熙今番這副模樣,定是要好好地懲處那幾個皇阿哥了。如此,胤礽和索額圖還沒有理由大笑一場嗎?
胤扔湊到索額圖的跟前,低低地言道:“看來,那幾個家夥,這一回可要倒大黴了!”
索額圖卻搖頭回道:“不一定啊……待皇上怒氣消去,那幾個家夥恐怕就平安無事了!”
胤礽急道:“果真如此,我們豈不是空歡喜一場?”
索額圖緊鎖雙眉言道:“是呀,如果不在皇上的麵前再點上一把火,恐怕我們就隻能空歡喜一場了!”
於是,胤礽和索額圖二人,兩顆腦袋湊在一起,一邊往回走一邊開始密謀起來。因為康熙等人早已遠去,所以胤礽和索額圖密謀的聲音就放得很大,簡直有些肆無忌憚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