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的雷江,血染軍旗,兵鋒激蕩。
城內的白刃戰一直持續到第二天傍晚,岐州軍守備第一師、第二師,包括6個步兵團、2個裝甲團、2個師級警備團、一個自行火炮團、一個工程建設團、一個後勤保障團,在這兩天一夜的戰鬥中拚的七零八落,嚴鎮陽的前線指揮車被反載具步槍接連命中,狙擊手名叫潘暮,是“雪風”衛隊特勤連的狙擊手,下手準且狠,穿甲彈擊穿了油箱,爆破彈緊隨其後,將指揮車掀上了天,其中成員無一幸存。
臨州悍將邢朝興回到雷江時戰鬥已經結束,坦然承認自己低估了“赤軍”的戰力,站前他部署在雷江外圍的防線幾乎被全線崩潰,兩個投入戰鬥的裝甲團全軍覆沒,守備旅遭受重創,步兵團在“赤炎戰神”的麵前如土雞瓦狗一般四散潰逃,也多虧了如此,他還收整出4個旅團的兵力,會和留在城北的兩個後備團,繼續留守雷江。並從臨州再次調派兵力,固守雷江這一必爭之地。
北原雨澤沒有追繳潰逃的嚴鎮陽部,而在第二天就整隊離城,嚴鎮陽雖死,岐州卻仍有不容忽視的力量,在東南尚未完全戰爭動員之前,長槍突進,一鼓作氣,這是北原雨澤的作戰風格:不給對手留任何機會。
嚴鎮陽兵敗雷江的消息是在兩天後傳到“瘦虎”的耳朵裏的,那時他正在和朝歌嶺警備旅一起鑿石頭,一公裏範圍內縱橫交錯的步兵坑道已經完成,此時正在構築山體工事,準備迎接翁寒的鐵甲勁旅。
南陽烈放下手中的鎬,瞪著眼睛看著通訊兵,半晌沒說話。
“進屋休息一會吧。”一個戴眼鏡、國字臉的中年人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將他拉進了屋裏,摁在座位上,倒上杯茶,推到他麵前。
此人是朝歌嶺守備旅的指揮官,名叫閻慶斌,他的叔叔就是東南空勤總指揮閻靖遠,閻老爺子年過六旬卻健碩硬朗,暴脾氣不減當年,正是他急令空勤大隊奔襲月華,將登上月華的一切海軍戰力全部轟殺成渣,為此還跑來跟南陽烈邀功,說自己打出了“赤軍”的威風,南陽烈欣然點頭,送了一麵“赤軍之鋒”的錦旗到襄垣空軍基地,把閻老爺樂得夠嗆。
閻慶斌比南陽烈小幾歲,是他在宗武堂的師弟,閻家也算是東南旺族,兩人自小就經常來往,關係甚篤。但朝歌嶺守備旅卻不是東南軍所轄的,五嶽三江的守備軍全都是軍統直屬,在東北軍權傾軍統的大環境下,基本就是自給自足,錢糧很少,裝備全無,所以平日裏閻慶斌沒少從“赤軍”手裏撿好東西,有時候找老閻,有時候找南陽烈,都是有求必應,無不應允。
那天南陽烈到來時,閻慶斌親自相迎,沒想到聽到的卻是兵鋒將至的消息,這才動員起平時隻種田、不開槍的五嶽守備旅,開始了防禦工事的建設工作。
“叛家子很可能轉身就進岐州,你的東南鐵臂江山眼看就淪於敵手了,還不趕快回去?”閻慶斌的笑容不溫不火,似乎什麼事都不能讓他著急一樣。
“老閻有沒有消息,能不能上天?”南陽烈拿起茶杯,本想一飲而盡,卻發現水正熱,又放回桌上。
“能,但主動雷達很容易被揪出來,缺少低空視野,短途作戰勉強可以,作用有限。翁寒至今沒把襄垣從地圖上抹掉,看來還是有點良心的。”
“良心?他是怕我壓不住東海,惹出一個自己都收拾不了的亂攤子。如果他有良心,他會處心積慮利用軍審槍斃了嚴明烈,把嚴鎮陽激出岐州,斬於雷江?”
閻慶斌摸了摸胡子拉碴的臉,同意了南陽烈的猜想:“你都說他處心積慮了,就不擔心他先占岐州,再圖広、南?”
“有什麼用?不惜代價拚掉我的東南“赤軍”?一統天下?現在軍統是他的,京都議會也在他的槍口底下,還有什麼好爭的?我就一介武夫,一不從政,二不從商,對他有什麼價值?如果能保留東北軍實力,留下一個聽話的“赤軍”替他拱衛東南,那不是更好?所以說他根本誌不在我。”
“……所以他是想……”
“我為什麼跑到這來挖山?中庭啊!”
閻慶斌聞言一愣,無語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