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唐用扇柄撐著下巴,怪聲怪氣地說:“他這不是癡情,是蠢,好嗎?他的列祖列宗泉下有知,都會被他氣活過來!”
闕殤詫異的看向他,難得聽見他這麼激動的評判一件事。阿唐與他對視一眼,輕咳一聲,又吊兒郎當的玩起了扇子。
餘宴想了想,問道:“既然比肩的皇帝如此深愛這個女人,此刻她應該已經貴為皇妃,我們又如何能夠接近呢?”
“正好相反,”簡青洲笑道,“樊林有多愛她,反對的聲音就有多大。家中有女兒想送入宮中參選的妃嬪的官員怕她日後坐擁後宮,一人獨大,正直清明的官員又怕她是紅顏禍水,會令君王無心朝政。”
“這麼說,她現在不在皇宮?”闕殤皺眉。
“不在,”簡青洲說,“樊林給她安置了一套別院,就在比肩的鴛鴦湖旁。”
一直沒吭聲的蘇沉劍忽然道:“為今之計,唯有混入別院取得她的信任,方可進行下一步的部署。”
簡青洲表示讚同。
闕殤道:“那……我去……”
“不行!”
“不行!”
話音剛落,兩道聲音同時響起來,闕殤詫異的看向臉色緊繃的蘇沉劍和簡青洲,呐呐道:“為什麼不行?”
這兩個怪人又不吭聲了。
餘宴的表情有些難看,阿唐則是在笑,一臉幸災樂禍。
爭論的結果是不歡而散,闕殤追上蘇沉劍,急忙道:“偷取流仙珠終究是為我一己之私,我不可能勞煩別人。再說,我的本事你不是不清楚,為什麼就不同意讓我潛伏進去呢?”
蘇沉劍往廊下一坐,一口接一口灌酒,不回答。
闕殤氣得奪過酒壺,冷冷道:“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你以為能把一個國家玩弄於股掌間的女人能有多簡單?”
蘇沉劍豁然起身,認真道,“是,你有法術,旁人不能輕易拿你怎麼樣,可是你往往容易被騙。而一旦你敗露,你覺得跟著我們來的這群人,還有命活著出去嗎?這場風波他們既然已經卷進來了,就注定不是你一個人的事了。”
闕殤從未想到這麼多,愣了愣,他低聲道:“對不起……”
“所以,”蘇沉劍笑了笑,深吸一口氣,“我去。”
夜半,闕殤躺在床來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心裏那股煩躁感一直揮之不去。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來凡間尋找流仙珠,是不是本身就是個錯誤的決定。
會遇上簡青洲,會動手插足凡人的事,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他本來的想法。事情的發展,遠比想象中要複雜很多。
蘇沉劍對自己的態度……也有些奇怪……
正想著,門咚咚響了兩聲,有人在外頭壓低聲音喊:“喂,闕殤,你睡著沒有?醒著就應一下!”
闕殤聽他喊得著急,連忙跳下床,赤著腳就去開門。
阿唐笑眯眯地說:“我就知道你還沒睡!”
“大半夜的,你有什麼事?”
“把外袍穿上,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