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是西蒙娜頗為忙碌,收獲甚豐的一年。她於同年二月應邀去西班牙與葡萄牙作關於占領時期的報告。她在這兩國的逗留期間,親眼目睹了戰爭的摧殘給兩國人民帶來的深重災難。回到巴黎後,她撰寫了係列報道。在文章中,她譴責了戰爭,也批評了政府在戰爭中的行為。盡管這些文章的內容遭到了西班牙、葡萄牙兩國政府的幹預,但波伏瓦還是將它們發表在米歇爾·柯裏萊主編的《意願》雜誌上。這又一次充分體現了波伏瓦的一貫作風和對社會事務敢於介入的態度。

1945年9月,波伏瓦又出版了她的第二部小說《他人的血》。這部小說比《女客》更受歡迎。該作品主要描寫了二戰期間,巴黎被德軍占領時期,法國地下抵抗運動的業績。小說通過五個青年男女在被占領期,德國法西斯力量囂張時期,每個人各自的人生選擇,探討了自由和責任的問題。小說中,這五個青年都是通過自我選擇,決定自己的生活道路和生活意義。男主人公讓在戰前曾參加了共產黨,積極組織了工會運動。但後來因為自己的朋友雅克在罷工中的犧牲,使他因不希望見到他人的血而退出共產黨,不再過問政治。但在巴黎被占領時期,法西斯甚是囂張,讓又作出了自己的選擇。他留在了巴黎,建立了地下抵抗組織,領導巴黎抵抗運動的戰士,開展反法西斯鬥爭,為保衛巴黎,他作出了行動和選擇。小說的女主人公海蘭娜在戰前是一個隻有無政府主義思想的自由主義者。她隻關注個人,從不認為自己與社會有關係。戰前,她在愛情上作出了自我選擇。她拋棄了自己的男友保爾,而選擇了保爾的朋友讓。讓不愛她,但她認為,自己選擇讓是她個人的自由,她可以作這種選擇,而並不需在乎讓的看法。在二戰期間,讓被征入伍上了前線。海蘭娜通過關係把讓調至了巴黎,她不願讓男友犧牲在戰場上。結果讓與她發生了衝突,最後兩人決裂。在淪陷區,海蘭娜試圖通過求助於占領軍,離開巴黎到柏林去。後出於民族的自尊心,她放棄了這種打算,轉而參加了地下抵抗運動組織。她的女友——猶太姑娘要遭到法西斯的逮捕。為了保護女友免遭迫害,她開始了營救工作。後來海蘭娜在執行任務時犧牲。在這部小說中,西蒙娜提出了存在主義的文學主張,提出了自我選擇的意義。她在小說中主張自由選擇要與社會責任、人類命運結合起來。

1945年,小說《他人的血》和劇本《白吃飯的嘴巴》的出版與上演,在法國社會產生了廣泛的影響。它推動了這一時期法國的存在主義運動。西蒙娜·德·波伏瓦也和薩特一樣,成為了法國存在主義運動的重要代表。誠然,在這場存在主義運動中,由於薩特的聲名顯赫和宏大影響,使評論界對波伏瓦的作用,有些估計不足,並常把她視為薩特的追隨者。事實上,雖然,在法國存在主義運動的發展時期,西蒙娜常常追隨在薩特和加繆的左右,但她確也以她自己的方式積極地參予和推動了這場運動。1945年12月,她曾作了兩場關於存在主義小說和哲學的演講報告,因為當時法國的報界以及社會輿論對存在主義哲學的毀譽、對薩特和波伏瓦的人身攻擊越來越厲害。當時對存在主義的攻擊來自四麵八方,人們紛紛指責存在主義哲學是悲觀主義、虛無主義的哲學,是不道德的哲學,是毫無價值的、下流的、卑鄙的哲學。有人甚至攻擊波伏瓦與薩特的愛情生活,他們把西蒙娜說成是一個具有放蕩習性的女怪人、女瘋子。針對社會輿論對存在主義哲學和小說的曲解,波伏瓦舉行了這兩次報告會。她要為存在主義哲學辯護。她認為存在主義哲學教給了人們“全麵深刻地麵對責任感”的意識,每個人都應該在行使自由的同時,承擔這個責任。她駁斥了有關存在主義是沒有道德的哲學的錯誤觀點。繼波伏瓦之後,為了回擊社會輿論,薩特也作了《存在主義是一種人道主義》的演講。薩特為存在主義哲學辯護道:“我們所理解的存在主義是一種怎樣使人生活過得去的學說。”他認為,存在主義告訴人們的是:“除了他自己外,別無立法者。”“一個人不是別的,隻是自我設計,隻存在於自我實現的過程中,除了全部行動,除了生命,就一無所有。”“存在主義是樂觀的,它是一個行動的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