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返烏海:
拍完照片,我友好地對她們說了聲謝謝!她們說沒關係。我們就此分手走出站口,尋找到北京火車站的專車。大約在中午的一點半鍾我們三口人來到火車站,到賣票處購買回烏海的車票,那時的票不是十分緊張,很快就賣著了。我們拿著票據到附近吃了點飯,在車站等到下午天即將黑的時候開始排隊檢票,讓我掃興的事件就又發生了;放在皮箱裏提了一路的溫壺在排隊時被人們擠壓的突然爆破,玻璃膽飛濺的到處都是,唉!叫我整整提了一路,還打算拿回家裏用呢!
第二天上午臨近十一點鍾我們三口人無奈地又回到了母親家。回烏海該到誰家住呢?這個問題幾乎在一路上就困擾著我,想來想去隻有母親家。雖然知道繼父和二弟不是十分歡迎我們的到來,但目前隻有這麼一處可去!我們走時信心十足地從母親家走的,四個月後很快返回,我想,低頭也應該低在母親處,絕不能外露被別人看不起。因為我兩已經千遍萬遍地想過;一切都必須從頭開始,回到原地輕車熟路,在不餓肚子的情況之下,謝絕所有往來逼迫自己從零開始。想好了我們目前的境況心理就不是那麼慌亂了,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理帶頭站在母親家的門口,用沉重的右手再一次敲響了他們的門,母親應聲說;噢!來了,誰了?我趕緊接口說,媽、我是美賢。聽得母親在家裏倒抽了一口氣,嗯!你們咱就回來了!邊驚詫地說著話邊急急地來開門,把門拉開看到果然是我們三口人就站在她的麵前,眼圈就紅了,第一句話就說;瘦了!你僚僚三口人走了一段時間後瘦成甚!快點進來放下東西息一會。是怎麼了,咋就這麼快就會來了?我說;哎!舜兒的學習和原來的課程接不上茬,現在在那裏學習的東西舜兒在這裏早已經學過了,也就是說,那裏的課程太淺,我們怕把舜兒的學習給耽誤了,就趕緊趕了回來。要不還怕耽誤了這裏的學習進度,拉的太多到時候就不好辦了……嗷!母親接口說。那麼你們回來暫時準備先住哪裏?我苦笑了一下,全春搶先說話了;他說媽我們要不再先在你們家裏湊和個兩、三天等我們找好房子就搬走。我們先準備租房住,先住下再慢慢的瞅著買個合適位置的房子。母親又說;嗷!行了就住這兒吧!我聽的她雖然是這麼答應了我們,但我心理是有數的,在這裏最多隻能湊和一兩個晚上,要不就會生事端的。即使繼父和二弟不說啥,住時間長了母親也會不耐煩的。
2、暫住母親家
和母親一問一答地說著分別以後,兩麵所發生事情的話語,就到中午了,母親說咱們先做飯吃吧!不管怎樣好好的回來了,回來就好了,別的事情回來再說哇。回來再慢慢往好辦麼。在飯快熟的時候繼父也從外麵修車灘上回來吃午飯了,進門一見是我們立刻就愣住了,咦!咋間是你們三口口?你們甚活回來的?我趕緊答話說;剛進門。我們回來的也匆忙,是為了趕時間、怕給舜兒誤下的課程太多,是坐飛機飛回來的。今天回來什麼東西都沒有給你們買點,母親、繼父趕緊答話說,買甚了,出門錢也緊的就像甚也似得,沒少花錢哇?出門沒有錢哪行呢!繼父從進門看見我們一直到我們在這裏住了兩個晚上走後和我們說話都是笑吟吟得顯得十分熱情,絲毫沒有帶出不耐煩或不願意接納我們暫時居住的意思。我事先的想法確實是多慮了,反而母親卻在我們居住其間有好幾次顯得很煩躁。
讓我記憶最深刻的一次就是,我們回去的第二天早晨。剛起床時間不長,還沒有吃早飯,她就急急忙忙不知是上二樓誰家,做什麼事情我確實記不太清楚了,往下走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下,把腳給歪了。突然間我聽到大聲喊罵聲,連續不斷,再細聽原來是母親再罵繼父不去替她辦事,讓她去把腳歪痛了。我和全春趕忙拉開門迎了出去,見她已經從二樓下到她家門口,我們緊張地看著她的麵孔,尋找她身體不正常處,並詢問說;你怎麼了媽?她看見我們便是更來了勁兒,黑著臉續續叨叨的罵個不停;“語言裏竟是繼父不是人,不懂得愛憐她的苦痛,做事做人都不如她能行,每天還要她侍奉,反正是和她差得太遠,永遠也抵不上她頭一個男人,我的親生父親”她和繼父過了那麼多年,也就這樣罵了、打了那麼多年,現在來到這裏一是他們也都老了,二是來這裏繼父成了單幫孤人,有苦沒處訴說,更重要的一個原因還是有點顧及二弟找對象的事情還有姨姨、姨夫的聲譽問題……
她的不停的謾罵聲,當時不知全春啥感覺,我是實在再也聽不下去了。我回頭偷偷地看全春,全春心領神會,知道我看他的用意是什麼!同時也確實能夠體察到我的難處與苦中並對我悄悄地說;你不用著急!一會兒吃過飯後,咱們先去學校給兒子辦理入學的事情去,找著他們班的魏老師,肯定一說就行了。給兒子辦好了先讓他上學的,最多在這裏咱們再湊和一、兩天就搬出去住哇!你媽她這樣不太合適。今天上午咱們先給兒子去辦事,下午你們先在這裏呆著,我出去先打問房子租房去。我聽了他的安排心理踏實了許多,同時也在相象著盡快逃離這個是非之地。學校那裏果然和魏老師一說,人家很同意接納李萬欣的回歸。口口聲聲當著我們的麵說;你家兒子確實是個好孩子,無論人品、無論學習,那簡直是,這樣說吧!我教了這麼多年的書就再沒有碰上像你家兒子,各方麵都那麼優秀的孩子。我真不知道你們是怎樣教育出來的!不過你們做家長的就那麼好,兒子是一定錯不了的……我說;魏老師還是你人好才給我們帶的那麼好,要不回來哪個班都不想去,就想還回到你身邊,我們信任你,謝謝你對我兒子的評價和認可。謝謝您!一個上午邊給兒子辦入學手續一邊老師已經叫兒子到教室正常聽課了。中午回母親家吃午飯,下午兒子上學,全春按照既定方案出去租房,隻有我和母親呆在家裏,我耐著性子一遍遍地聽著她那永遠也訴不完的深仇大恨,和那滿肚子冤缺的“糧票的故事”。唉!真沒辦法。我隻有默默地聽的份,隻要是給她分解的說,她就顯得很不耐煩!她就會對我說;你們是沒有遇到頭上,才說這些便宜話了!便宜話誰都會說,你們是男人有男人,兒子有兒子才會說了麼。如果給你們遇到頭上,保證你們席板灰,不幸你們試試……我聽了她說的話真是氣不打一處來,難到你也盼著我們都和你一樣走下那樣慘敗的下場?你已經成了那樣了,你還不死心嗎?
唉!我常和我的丈夫全春說起她,我的唯一的生身母親。她這人一輩子是不容易,可那些不容易多數都是由她那逞強的個性所造成。物極必反,幹什麼事情都要有個度,超出那個度就會起反作用。她的個性是強,嘴還不讓人。不用再多了,具備了這樣兩個致命點就注定她的一生多災多難,她的人生是磨難的、坎坷的、缺失的。平日裏她對外人誰都給予照顧,不論人家需要否,她做這些事時多數都是心甘情願的付出,付出的同時,她首先是認為別人不如她有本事。當給別人付出到一定時間,別人不給予她回報時就開始對人家不好了,在背後說別人沒良心了。她對家人的給予或付出時時事事都要求對她領情,恭委。凡事都要依她為中心,順從她,合乎她的心意,她的所作所為從來就是很對,家人是沒權反駁的,誰都不如她聰明、能行。稍有不合她意的事情就要把你收拾個半死。尤其是和她對著幹的人,不管你是兒子、女兒還是那個後老漢,隻要一次惹了她,你就終身別再想從她那裏翻身。除非你再次返回去給她說好話,或者買上東西再一次去抬舉她,讓她心理得到暫時的平衡和滿足。這口壓下的氣就能夠稍微緩和一下,她也就能從此做個反思,停口。她對家人不是不親,而是高興時她想給啥就給啥,當我們遇到難題時她會想盡辦法來幫助,如果哪時說話、辦事不使她高興就會一反常態和我們硬來。我知道這次住在這裏她是不反對的,她還口口聲聲對我們說,就頂如是住娘家,從你們結了婚到現在你們沒在我們家住過這長時間呢還,不怕就住的,慢慢想辦法。但現實畢竟就是現實,這今天她的煩燥我們也能理解,因為二弟已經是二十三、四的人了,來到烏海好幾年還沒有個正經工作可幹,很快就存在找對象成家的現實問題。再加上她們剛剛買了樓房經濟確實緊張,平時清靜的三口之家,一下子湧進去我們三口,從感官上立刻就會有些負重,何況一日三餐頓頓都得吃、喝消費。她為了再積攢錢給二弟取妻,在靠馬路處不足十平米的小糧房裏開起了小賣部,賣點小吃和自己做些饅頭、包子變賣成現錢,繼父靠在外麵白灘兒修自行車掙錢,她們每天確實很辛苦也很忙碌。
3、兒子買本兒
回到母親家的第三天的中午,兒子放學回來悄聲和我他爸說起寫作業沒有本了。當時我正和母親忙著做午飯,隻是聽到兒子說這件事,因為他爸在,我就沒再多理會他的這些事情。不料,沒本兒寫不成作業的事讓在一旁的他的二舅聽到,可能是他二舅和他開玩笑說;沒本兒了?去,小賣部有了。去和你姥姥買去!兒子聽話的問他爸要了2元錢,默默地出去來到樓房一樓陰台的廚房處,墊起腳尖,用小手輕輕地敲響廚房的玻璃窗戶,見他姥姥正站在那裏做著飯,聽到響聲的姥姥也抬起頭在看是不是有人叫賣要買東西,一看是他外甥,很吃力得露出個小腦瓜來就問;你幹甚了舜舜?兒子趕忙對姥姥說,姥姥我要買本兒。再聽的姥姥發話了,唉!真是可憐死了。你來姥姥家還,寫作業沒本兒了,等姥姥開了門你勤進去拿上用就對了,還怕什麼呢!唉!你們也是咱把個娃娃教育的那麼規矩咱?可憐死人了,舜舜你來姥姥家還掏錢買什麼本兒了你!嗯?姥姥家就是再窮哇們還要你花錢買本兒?姥姥的小賣部有的就是本兒,可多了。咋哇還沒有你用的幾個本本兒,等姥姥洗完手一會兒就給你拿去。兒子靜靜地對姥姥說;是我二舅叫我跟你去買的。他姥姥趕快說;唉!呴的來來,那是你二舅專跟你開玩笑了哇!是逗著你玩兒了哇……母親利索地洗淨手就去小賣部給兒子拿本兒去了,一下拿過來五、六個問兒子這些夠不夠你用?兒子小聲說夠了姥姥。母親不斷地再一遍又一遍地說著這件事情,重複著同樣一句話,見人就說;唉!這個娃娃真自覺了,他們兩口子就真自覺了,下來這娃娃,把這個娃娃都教育的這麼規矩……確實如此,我們三口人從來不無顧占別人的便宜,我始終認為,要便宜是別人心甘情願的給你才行,絕不能死乞白憐的硬要,更不能見縫隙就鑽,靠投機鑽營過日子。腳下的路永遠要踏踏實實地靠自己去走,走好走壞無人能夠代替。跌倒了爬起來再繼續,總有走好的那一天。我活了這麼大,走到那裏都是別人的讚揚聲,從沒聽人說過,我是一個不怎麼樣的,人品不行的女人。我說過,我一定要首先做好一個女人,走到哪裏把快樂和喜悅帶到那裏。我始終如一的做法是行動,行動,更多的去行動!做事、做事,去為別人多多做事情,而絕不是隻有“心動”去算計周圍的人,有人說我嘴甜,而我也絕不是故意的做作,和人打交道時,就覺得我應該積極主動地有個和藹可親的麵容去融化和感染對方,再應該給對方送去幾句親切好聽的話語,把他們做為我認識以久的老朋友,話裏帶著尊敬、敬佩態。自然而然的就拉進我們彼此之間的距離,打開那扇緊張的心門、堤防不安全的局麵,凡事進行的就會順利。等別人為我辦完事情時,不論大小、簡單與否我一定要道一聲謝謝!到現在,這種習慣深深地住紮在我的靈魂裏,和我本人的肉體攪拌在一起,成為一個獨特的自我,已經形成了我人生的品位、個性仰或就是“美與賢”……
4、世春和桂蘭的幫助
世春知道我們已經回來暫且住在我媽家,並抽空來看望我們。積極地替我們出主義、想辦法,協助他的大哥尋找合適的租房戶,跑前忙後的盡了很大的力。那時,他家也是租房住,就住在現在的鑄鍛廠家屬區。他給打問著離他家隔著兩棟房的一個姓王的人家出租糧房,他看好那房後,又來找他的大哥一起去看,一看才知道那姓王的人原來是姨父的老同學,當他知道全春是姨父老杜的外甥女婿時,表現的甚似熱情。立刻就說定每月付給他30元租金就行。還說他當年和姨夫是多麼多麼的友好,我們暫時遇到困難他會盡力給予幫助的。全春中午回來大致把這些情況說給我聽了,我覺得滿意。飯後,我們一起把已經租好房子的事情說給母親他們聽,繼父依舊笑吟吟地對我們說,住的哇!先就在這裏住的哇,不著急。咱們吃的來有了,在說就你們三口口也吃不了多少。母親和二弟都沒啃聲,全春和我說;那麼我們想下午一起出去再看看,如果合適的話就搬過去,晚上我們就在那裏住了。收拾完吃飯的鍋碗瓢盆,兒子去上學,全春就領著我出去看那說好了的房子。先到世春家,他們兩口子很熱情地和我們一道又去第二次看,因為在這中間我始終也沒有來過,這次算是專門陪我來看的。敲開緊閉的大門,老王熱情地接待了我們,我親切地叫他一聲王叔,他樂嗬嗬地說過來哇,快搬過來哇!住在這裏我會招呼你們的,我是你姨夫的老同學呢!你們在這裏也住不了多長時間還,買下房子就搬走了哇!我說嗯。說著話他打開我們要租住的房屋讓我重新看過,我對他說,那好吧!王叔。對於您這裏的詳細情況全春中午回家已經對我說過了,那我們一會就搬過來,晚上就在這裏住了。他笑笑說噢!搬去吧。把你們的東西都搬過來,咱們一起閣臨居。平時家裏就我和我兒子在,我們家你姨姨在豬廠上班,女兒在烏達電廠上班,還有一個兒子不上學了。是個灰貨,不聽話,老出去害人。這不,我不叫狗的出去,但他老是偷偷的就跑了,沒辦法我就專門打了一根鐵鏈子把狗的拴住,拴在暖氣上麵,用大鐵鎖子鎖上,不叫他出去,連這個家門我都不讓他出去。他就連大小便都在家裏,便下後我再給他倒出去。唉!我整天就這麼侍侯著他,我這麼一個老汗每天侍侯著這麼一個小胳皰,我真是命不好。唉!你看我給你們說這些,不說了,等你們住下後我再慢慢給你們叨啦哇……
我們告別王叔,世春開著他的車子一起又返回母親家拉我們的那兩隻皮箱,並告訴母親我們該搬走了,不能再繼續麻煩您了。她說;噢!想走你們就走吧!租好房子就去哇,我也就不留你們了,你們有你們的計劃了。等等今天順便把你們走時給我們拿來的那些炊具都拿上,就是還有一個甕還沒騰下,裏麵還有我淹下的肉了,等騰下了再給你們拿過去。我說不用了,那個翁你們就留著用吧,我們要用再買哇!反正誰用都是用,我們再買也一樣。我們三個人裝好了東西一起來到王叔家,放下東西後,世春說;唉!晚上你們在這木板上鋪什麼?蓋什麼?全春和我笑笑說,先就這樣湊和一兩天吧!因為所有的行李、書籍和別的一些東西都還在火車上拖運著,可能再有一兩天就到了。沒事,現在的天氣也不怎麼冷了還……世春鄒著眉頭聽完後沒再說話,一會兒他說我走呀!我們說你去忙你的哇,沒事了。別的你就不用再管了。可他走後一會兒和桂蘭兩個人,每人手裏抱著一圈子行李就又回來了,桂蘭說,你們先把我們家富餘下的這兩套被褥拿過來用的,等你們的行李回來再給我們拿過來,要不這幾天你們蓋什麼呀?我一看就高興了,趕緊說;噢!啊呀你真想的周到,就是,就是。我還沒有想到你們還有富餘的被褥,先拿過來讓我們用。你兩想的真是周到。太好了!可能一兩天我們的被褥就回來了,今天沒顧上去看,明天上午我們再去看看,肯定有回來的東西。這時世春站在那裏插話說;那麼今天晚上你們咱吃飯呢?連米麵也沒買下,一會兒要不去我們家吃吧!我倆趕緊謝絕。說這事我們自己來想辦法吧!不行一會兒出去吃點麵就行了。反正一會兒要出去接舜舜回家,舜兒還不知道這裏的這個家在哪裏呢!我們沉默了一會兒,他們就走了。這時天已經黑下來,我兩收拾整齊衣褲去學校接兒子吃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