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你師兄閉關練功，這種幹擾之事，他不會知道。”沈青嵐道。
趙東翔會意地笑著出門去了。
沈青嵐即刻行動，在書房裏寫寫畫畫，連午飯都沒顧上吃，一直忙活到晚上，才找來仆人交待之後，讓他們速去辦理。
第二天早上，沈青嵐叫了卓信隨同，攜了準備好的一應事物，準備啟程。
到了大門口才發現除了卓讓的車以外，還停著另一輛馬車，羅江潮正帶了兩個下人登上馬車。
沈青嵐按禮叫了聲“四師叔”，慣常地沒有得來羅江潮的回應。
“四師叔是掌櫃，所以……”趙東翔小心解釋著。
沈青嵐點點頭，這麼大的生意，雖然不正式出麵，但作為仍執掌掌櫃印信的羅江潮，必然不能不聞不問。
不過井水不犯河水，隻要羅江潮不與他同坐一輛馬車，他才不在意他同不同去。
一行人馬上路，到得淮陽也不過天黑，幾人住進淮陽的卓氏客棧。
吃飯的時候，雖在一桌，羅江潮照例不言不語，沈青嵐也不想自討沒趣，飯桌上隻有趙東翔左右圓場的說話聲。
飯後，線人帶來了消息，嚴橧果然未曾真正定下買賣，而是隻劃定了個範圍，明日上午將在吟風樓與有意的幾家商戶會麵洽談，從中選取質優價廉者作為玉－器貨商。
這是個好消息，沈青嵐與趙東翔又商議了一下，便各自回房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沈青嵐與趙東翔羅江潮早早就去了位於淮陽潛龍江邊的吟風樓。
吟風樓作為清沙幫的產業，對於這種約幾家貨商合談再從中擇優選取買賣夥伴的做法早已熟悉不已，夥計隻稍一打量，便熟門熟路地把他們帶到二樓一個雅間，送上茶水之後，退了出去。
趙東翔派帶來的玉－器鋪夥計出去轉悠了一圈，回來跟兩人彙報了鄰近幾個包間的情況，都是一些專職供應玉器的商戶。
專職的玉石商，玉料底價肯定比卓家便宜許多，不足之處是匠師雕工技藝不比卓家玉-器鋪裏那些老師傅，且玉石商們多半都處在川滇地區，來回運貨很費時日。沈青嵐心裏有了大致的底。
稍後，談判開始，吟風樓的夥計一家一家地請商戶去嚴橧所在雅間與他商談。輪到沈青嵐他們的時候，已是最後一家。
出包雅間門的時候，趙東翔對坐在一邊一直不參與討論的羅江潮喊了聲，“四師叔，請。”
羅江潮沒說話，手一揚，一件物事飛向趙東翔，“拿去！”
趙東翔抬手接過一看，是掌櫃印信，頓時尷尬起來，“四師叔，這……”
“去吧，我老頭子就不摻和了，你們看著辦吧！”羅江潮冷道。
趙東翔左右為難，這事早先羅江潮就知情，還是他讓他稟報卓天屹知道，後來卓天屹閉關，他沒辦法隻好找了替卓天屹管事的沈青嵐，結果羅江潮的態度就變成了這樣。
沈青嵐知道他是不想與自己為伍，見趙東翔猶豫，便道：“既然四師叔信得過我們，那趙師兄，我們走吧。”
羅江潮沒說話，再次閉目養神。趙東翔無奈，停頓片刻，也跟在沈青嵐後麵出了門。
幾人跟在夥計後麵沿著走廊拐了幾道彎，來到最後一個大包間門前。進門之後，便見上首坐著一個三十來歲的男子，樣貌富貴文雅，與傳說中的清沙幫幫主形象不太符合。
趙東翔與嚴橧見了禮，又將沈青嵐引見一番。嚴橧本沒怎麼注意沈青嵐，待聽清他是卓家的賬務總管，眼裏閃過一絲訝異，稍後露出笑容。
他並沒在寒暄上多費時間，打過招呼後，就指著桌上攤著的一份圖紙進入正題，“沈公子，趙掌櫃，這是我幫需要購置的玉石信物圖，尺寸標注於上，共五百一十八件，用和田暖玉，不知貴莊出價幾何？”
作為玉-器鋪掌櫃，趙東翔對玉-器的雕刻製作熟悉已極，取過圖紙隻看了沒一會兒就估出了圖上所畫信物所需的玉料重量。
沈青嵐計算之後，當場報上價錢，“每件一斤八兩，和田玉每斤一百二十兩，合每件兩百一十六兩，共十一萬一千八百八十八兩，抹去零頭，計十一萬一千八百兩。”
嚴橧拿過沈青嵐寫著數字的紙稿，瞄了兩眼，連連搖頭，臉上露出難以接受的神情，“沈公子也太會做生意了，你這價錢，可比先前幾家貴了將近一半呢！”
沈青嵐微微一笑，“卓家不是專職玉石商，出價自然不能跟他們相比，但卓家勝在雕工與技藝了得，鋪子裏有全江北技藝最好的匠師。嚴幫主請看。”
他手一揮，身後卓信呈上一個烏木匣子放在桌上。沈青嵐開了蓋子，把盒子轉向嚴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