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副伶牙俐齒，不愧是讀書人！不過這裏輪不到你說話，你且給我閉嘴！”石其明用刀頂緊沈青嵐的咽喉，望向對麵正欲阻止沈青嵐說話以免刺激他的卓天屹，目光重又變得嘲諷，“卓天屹，你可真是走了狗屎運啊。本來，我以為那張畫十拿十穩，沒想到還是竹籃打水，那向雲柳還因此喪了命，他女人兒子反倒要我賠命！你說你怎麼就那麼好運，不光姓卓，從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關鍵時刻還總有人死心塌地為你賣命！我算是看出來了，隻有這小子才是你的死穴！隻有拿住了他，才有本事問你提條件，才有機會拿回我應得的東西！”
“你有什麼條件說出來，我答應你便是！但你必須放了他，他要有個閃失，我絕不會放過你！”沈青嵐那一番話聽得卓天屹心裏暖融不止，雖是自辯，但也說明了他的看法－向雲柳死於自己的貪財妄為，與任何人都無關。這讓他放下了之前懸吊起的心，轉而向石其明施壓。
石其明驀然爆發出一陣刺耳的笑聲，許久才停下來，怪異又諷刺地道：“現在你肯這樣說了？就為了這個男人？去年堂會時你怎麼就不說？你連我拿了點南街分號的銀子都容不下，現在卻服起軟來！看不出，你還真是個情種！也對，你們卓家一直出情種，不顧別人死活家人安危的情種！我呸！”
“石其明，提你的條件！”石其明說話間手中的匕首越來越緊地貼近沈青嵐的脖子，卓天屹忍不住出聲提醒。
“條件，哈哈，條件，讓我想想，我提什麼好？銀子嗎，嗬嗬，先前我還想用那張畫問你要個四萬兩，但是現在我不想了！不想了！我早跟你說過，我不缺錢，要的也不是錢，而是卓家欠我們石家的一個道理！”
石其明狀似瘋狂，握著匕首的手微微顫抖，卓天屹怕他傷害沈青嵐，一時不敢輕舉妄動，“石其明，你說卓家欠你石家一個道理，我不與你爭，你說有就有，你隻管提出來，你說的道理，要我怎麼還你，我答應你就是！”
石其明聞言，又是一陣刺耳尖銳的狂笑，“之前你口口聲聲說卓家不欠石家一個道理，現在你倒是嘴軟了，還我說有就有，你早幹嘛去了？！不過因為我抓到了他－你的心頭肉，你就什麼都肯答應了，你怎麼不想想二十年前為了卓家死在密雲渡的我爹，你的大師伯呢？！你怎麼不願意為了他答應對孟家報仇呢？！說到底，我爹不是你爹，不是你，他的死，痛不到你身上！在你眼裏，我爹，你大師伯一條命一腔血，還比不上這個孟家賤人一根汗毛，是不是？！是不是？！現在，你還敢說，卓家不欠石家一個道理嗎？還敢嗎？！”
“我不敢！”卓天屹正對石其明，沉聲道，“沈青嵐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容許他有一絲一毫的閃失。現在，你直說吧，要我怎麼還你？！隻要你說，我絕對不折不扣答應你！我說到做到！”
“不折不扣答應我？說到做到？”石其明懷疑地重複著，末了陰狠道：“那如果我要你的命呢，你也給嗎？！”
“石其明，你瘋了！”卓天屹還沒開口，沈青嵐就忍不住了，“你好歹也是卓家人，你這樣做就是勾結外人謀害當家人，你對得起你父親嗎？！”
“你急什麼？我不過為你掂量掂量你在他心裏的地位，你要如此操心？！”石其明輕蔑地盯了沈青嵐一眼，恥笑道：“也對，你這□□東西貪他這人，自然舍不得他把命給我！”
複又狠狠盯向卓天屹，“你放心，我不要他的命。卓家欠我石家一筆血債，我隻要他血債血償！”
沈青嵐聽了他這話心頭反而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急切地望向卓天屹。
“石其明，你直說吧，要我怎麼血償？！”卓天屹雙眼眯了眯，兩手十指微攏。
“好，痛快！你是卓家當家人，我不想卓家從此群龍無首，孟家一家獨大，所以，我隻要你一條手臂，還我石家為卓家犧牲的一條性命！僅此而已！”石其明大喊道。
沈青嵐心頭猛地一顫，這提議當真是狠辣之極，“石其明，你怎麼能這麼做？！”
石其明輕蔑地“哼”了他一聲，“閉嘴！”
“好！你說話算話！”卓天屹雙目一淩。
“自然算話，隻要你給我一條手臂，我立刻就放了沈青嵐！”
“行！就這麼說定了！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