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野心(2 / 3)

駱平川痛心疾首地看了他一眼,最後歎出口氣,“青嵐,你是一無所知啊!”

沈青嵐從進門到此刻一直遭受冷淡對待,稱呼上也隻得一個陌生冷淡的“沈公子”,此刻聽得駱平川一句“青嵐”的往日稱呼,立時心頭酸楚愧悔,“駱師伯,青嵐不是一無所知……”搖著頭,艱難出聲,“那件事……是青嵐不好,青嵐有愧孟家,有愧師兄……”

駱平川吃驚地望著他,隨後重重搖頭,“不,不會,不可能的。師伯知道你的為人,你不會做那樣的事情。”

沈青嵐更加難過,“駱師伯,你不必為青嵐辯解,那件事確實是青嵐不好,青嵐不知道孟家也有參與,要是知道……”搖頭說不下去,眼圈都紅了。

駱平川看他的神情不似客套而像真有其事,不禁也沉默了,“青嵐……”想了想還是搖頭否定了,“我不知道你在卓家有沒有受委屈,這些年來,對孟家有沒有心存怨懟,但我相信,那件事不可能跟你有關,你根本沒有去過西疆,也不知道那東西的事情。”

沈青嵐驚愣抬頭,此時才明白過來,駱平川說的是別的事情。不過這個事實並沒能讓他好受多少,至少表明,孟家單方麵終止契約之事事出有因,而這個因,目前看來在於卓家。

駱平川看看他的臉色就知道自己說中了,長歎一聲,語氣中帶上了憂慮,“卓家如此出爾反爾,紛爭再起之日恐已不遠。”

沈青嵐作聲不得,一顆心越來越下沉。他有種直覺,這些事都與林蔭有關,當然更與卓天屹對林蔭的言聽計從有關。

而現如今,他身在卓門,心許卓天屹,這些事他早已萬難置身事外,說到底,終究是他愧對孟家,愧對孟懷淵了。

沈青嵐怔忡良久,終究沒有勇氣問具體事由。駱平川一力相信於他,也不想告訴他具體情形讓他難受。看他臉色不好,還言語安慰了許久,惹得沈青嵐心裏更加愧疚難受,稍停些許便告辭回去。

回府後,麵對一個人的東廂,沈青嵐的懷疑憂慮更上一層樓。那晚卓天屹在演武堂答應他不主動與孟家爭,那懇切的言詞,真誠的眼神,就如同他的擁抱一樣有力,在記憶中刻畫留痕,怎麼可能會一夕而變?

想來想去沒有結果,為今之計,隻有等卓天屹回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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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安城郊,卓氏別苑地下。

幾十支牛油燭將寬闊的密室照得一片雪亮,屋子中央的桌子上,一場異常慘烈也格外離奇的殺戮正在進行。

那是在一隻兩尺徑圍的白瓷魚缸裏,一條半尺來長的鯰魚正在追殺滿缸錦鯉。鯰魚食肉,進了魚缸便如狼入羊群,捕殺錦鯉並不奇怪。奇怪的是,那條鯰魚隻有半尺來長,而那些錦鯉個頭都在一尺多長,明明隨便打個水花都能讓鯰魚暈半天,可這個時候,卻如同老鼠見了貓,躲避不及不說,還讓小鯰魚咬得渾身是傷,鮮血把滿缸的水都染成了紅色。

而那條小鯰魚殺紅了眼,兩隻小眼睛在血水中閃著精光,咬到錦鯉便死不鬆口,撕下一口肉來便生吞進肚裏,而後繼續追殺。

錦鯉掙紮逃竄間,滿缸的水便如燒沸一般,翻騰不停,血浪滾滾。不過半盞茶時間,一缸錦鯉便被鯰魚悉數咬殺,魚屍橫浮,腥味撲鼻。

卓天屹雙眼微眯,抱臂看著魚缸中那條兀自巡遊不已尋找獵物的小鯰魚,沉思不語。

林蔭淨了手,在桌上將一個黑色絨布包裹的布包恭敬地推到卓天屹麵前,“卓大哥,此次小蔭試驗五次才得成功,共用去三錢四分,餘下一斤四兩六錢六分,請收好。”

卓天屹眼光掠過那個布包,平靜道:“林蔭,你果然是個有本事的,我沒看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