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野心(3 / 3)

林蔭麵上微不可察地一怔,隨即鄭重道:“能得到卓大哥的信任賞識,這是小蔭的榮幸。”

卓天屹嗬嗬一笑,眼光在桌上的布包上轉了一圈又回到林蔭那張眼下泛著淡淡青色的臉上,緩緩道:“這東西,是你預先得了消息,不舍不棄追蹤幾年得來,又不眠不休十五日試煉出來,極其不易,說大半是你的功勞,可是絕不為過。”

“卓大哥,”林蔭望他一眼,原本時常笑嘻嘻的麵上一片認真莊重,“小蔭自知資質平庸,百無一用,絕不是練武的料,這好東西落到小蔭手裏,也隻是暴殄天物。況且小蔭一心沉迷醫道毒理,平生之願即為在醫毒一道做出一番事業,難得卓大哥心存壯誌,身負偉才,小蔭心中極為仰慕,能為卓大哥效勞,一則得償小蔭夙願,二則也能讓小蔭有用武之地。以上種種,小蔭早都與卓大哥剖明,卓大哥如此說,就還是不信小蔭。”

林蔭語氣平靜中蘊著淡淡委屈,卓天屹又是一笑,並不十分動容,“倒不是不信你,而是為你可惜。”

“不可惜,這是小蔭求索之後所得,再坦然不過。”林蔭麵上露出笑容,“說來不怕卓大哥知道,小蔭之前眼光淺薄,道聽途說之下,原本心向之處是孟家。奈何那孟懷淵胸無大誌,小富即安,又聽信江墨洇小人讒言……凡此種種,終究不是小蔭心目中所願追隨之人……幸虧天隨人願,讓小蔭遇到卓大哥,得以讓小蔭一展所學所能,小蔭自然願與卓大哥共享這等天賜機遇。”

卓天屹麵上露出笑容,林蔭會說話他知道,但不知道他竟還如此“通情達理”,孟家對這東西的反應便與對人一模一樣,有眼無珠,錯失珍寶,端的是可悲可歎可憐。無論如何,這對他,對卓家,對卓家在武林中將來的地位,都是一個重大機遇,他不想錯過。

“我信你。”卓天屹望著那在一白瓷缸的魚屍血水中巡遊不已的鯰魚,伸手一拍林蔭的肩膀,“我說過,留在卓家,我會給你不輸於任何卓家弟子的禮遇。”

林蔭恢複了往日笑盈盈的神色,從桌上端過一個酒瓶,倒滿了兩個杯子,遞了一個到卓天屹麵前,“小蔭先謝過卓大哥了。”

卓天屹端過酒杯與他一碰,之後飲盡。

林蔭歡喜,拎過酒瓶重新為他斟酒,“說來也是卓大哥吉人天相,利人利事,小蔭原本以為這事沒這麼順利,不試上二三十日成不了,沒想到不過五日便成了。”笑著看著卓天屹,歡喜道:“沈大哥要是知道了,定然也為卓大哥高興。”

見說起沈青嵐,卓天屹麵上原本誌得的神情轉淡,陷入沉思。

林蔭略微錯愕,“卓大哥還沒跟他說過?”

卓天屹不答,端起酒杯一口飲盡,神色有些煩躁。

林蔭一怔之後便已了然,“小蔭明白卓大哥的難處,沈大哥畢竟來自孟家,與那孟懷淵又曾經青梅……卓大哥有顧慮也是正常。”

他瞅著卓天屹越來越陷入沉思的臉色,說得小心卻沒有停頓,“如此的話,卓大哥還是不要對小蔭太過照拂,以免沈大哥心有不豫,與卓大哥生了嫌隙,那時……”

“這個不必你操心,”卓天屹一揮手,略有不耐,“該給你的自然會給你,你沈大哥也不是小器之人!”

“卓大哥說得對,沈大哥是大氣之人,是小蔭小人之心了,小蔭自罰。”林蔭笑著應口,仰頭喝了一杯。

抬頭見卓天屹的臉色沉思不語,想了想,“小蔭鬥膽想多嘴一句,這件事還是趁早讓沈大哥知道為好,否則……”

“知道了!”卓天屹打斷他,“來,喝酒!”舉杯與他一碰,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