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金的心裏好像有一百隻螞蟻在爬，可在職場上摸爬滾打出來的經驗還是幫他穩住了表情。
金發的公司高管露出一個一切盡在掌握的微笑，對人群說：“各位，這隻是一些無可奈何的工作需要，沒什麼好說的，大家都散了吧。”
可話雖如此，身後的兩隻黃貓還是沒有宣傳完。
臨瀲又用手肘捅了捅霍華德，於是霍華德又開始嚎——
“信仰藥師！永生不死！”
臨瀲重複：“信仰藥師！永生不死！”
黃貓賤兮兮的臉，再配上這種很需要信念感才可以喊出來的口號，實在是很難讓人不在意。
砂金環視一圈，發現已經有人開始錄像了。
一個智械感覺自己看見了不得了的好活，一邊錄像還一邊聲情並茂：
“大家看看啊——哪怕是星際和平公司的高管也免不了繁瑣但沒必要的工作！說是存護的人，沒想到還是得為了工作需要而為豐饒做宣傳！”
“現在可是已經淩晨一點了！果然，打工人就算坐上那麼高的位置也是打工人！累！太累了！”
砂金：“……”
那兩隻黃貓還熱情地走過來，臨瀲伸出手，企圖挽著他一起來一段。
正在此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砂金頭一回這麼感激有人淩晨一點來找他，他後退兩步躲開臨瀲的手，拿出手機接通了電話，儼然一副有事要忙的樣子。
“喂？翡翠女士……”
另一邊的翡翠語氣抱歉：“不好意思砂金，本來無意在這個時候打擾你的，但是有一件事我得告訴你……”
“好的，很緊急對嗎？我明白了，我現在就來。”
“不，倒也不是特別緊急，你可以明後兩天……”
“我明白了翡翠女士，我現在就來。”
翡翠：？
翡翠不明所以，但是應允：“好吧……如果你有空的話，現在就來總部也可以。”
然後砂金就走了。
兩隻丟臉的黃貓被拋在身後，撥開人潮的那一刻，他終於感覺自己獲得了喘息的機會。
“臨瀲……”
金發男人神色苦惱地扶額，隔著人潮最後向中心的黃貓看了一眼，那兩隻黃貓還在聲嘶力竭地做著宣傳。
“……真是麻煩啊。”
——豐饒的行者都是這副德行嗎？
比起豐饒，砂金總覺得這人其實更適合去做假麵愚者。
*
黃貓的宣傳終於在又一次造成交通堵塞後被迫叫停。
一般的命途宣傳也就罷了，到後來，兩隻黃貓越說越離譜，被圍觀群眾舉報了非法宣傳，然後雙雙被公司的武裝部隊專員請去喝了茶。
“都站住！給我停下！”
身穿裝甲的專員鐵麵無私，帶著巡邏小隊來到了黃貓的麵前。
“跟我們走一趟吧。”
再之後……
公司的茶水間裏，霍華德摘下了黃貓麵罩。
他抬起頭，和對麵正準備和他談話的同事相顧無言。
霍華德：“……”
同事：“……”
沉默，是今晚的星際和平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