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9章 關於這本書的一些東東.(2 / 3)

高飛輕道:“我們上樓。”

那黑而小的東西又掉在地上,並且被高飛一腳踏上去,發出極其輕微的爆裂聲。

兩人的腳落在地上,聲音極輕。樓道裏,昏暗的空氣裏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鹹味,這種味道像夏天海岸邊的風,但更像曬在烈日下的魚幹味。

第三層……第四層,直到第十二層時,仍然沒有任何異樣發生。(如果目前狀態不算存在異樣的話。)可就在高飛一腳落在第十三層通往上層的第七個台階上時,樓道裏突然傳來一聲咳嗽聲……

一個極為虛弱的咳嗽聲,深遠。

兩人的心一下懸了起來,高飛屏住呼吸:“十四樓的。”

李長痕的眉頭鎖在一起,他從懷裏取出包好的鎮魂劍:“該到了。”

高飛深知“該到了”這句話的意思,說實話,他還從未覺得恐懼過。他隻是擔心——擔心陳露的安全。從自己的宿舍出來起,他一直琢磨宿舍裏的那個“陳露”究竟是誰,亦或是什麼“東西”。

既然“她”會出現在宿舍裏,那就一定說明了,自己與這件事情脫不了幹係。

該來的終究是要來的。躲不過,也不會躲——這就是高飛的品性。

李長痕曾對高飛說過這樣的一句話:“我隻希望你能對她好,一輩子關心她,愛護她。不然,咱哥們就沒的做了。”

正因為這句話,高飛才想著要找李長痕。

高飛衝著李長痕一笑,說:“準備好了嗎,她在等著我們。”

李長痕笑得很凝重,他的臉微微發白,道:“走!”

跨過每一級台階,都會濺起一蓬灰。待到了陳露家的門前時,兩人發現門上貼著一張紙:推銷人員,請勿打擾!

這張紙條貼了有一年多了,以前高飛每次來約陳露,總會摁響紙張遮蓋的門玲。高飛正要按鈴,卻被李長痕阻止了。

他說:“門是開的!”

果然,防盜門與木板門之間有條縫隙。

李長痕一手持劍,另隻手輕輕拉開防盜門,又推正門。一股濃嗆的灰塵撲過來,腐朽得令人窒息。

“有人嗎?”

沒有人回答。

高飛用鎮魂劍護住前胸,左手順著牆壁摸索到電路插座,“啪!”地一聲,燈亮了。

屋子裏空蕩蕩地,沒有一個人。陳露的相片端正的放在客廳的茶幾上,她在微笑,如同梔子花一般甜美。

“陳露!”高飛呼喚著,他走到陳露的書房裏,如客廳一樣,除了重重的積灰,空無一人。

二人搜索了這套不大不小的房屋,毫無發現。

房子好似幾年無人居住,但一切事物都端正的擺放在原地,屋子裏沒有絲毫的亂跡。

李長痕道:“他們消失了?”

高飛忍住胸中的壓抑,他倀聲道:“不對,三天前我還來過一次,陳露說要送給我一件東西。伯母還給我做了鹵水扒雞。那天我還沒來得及吃,甚至還沒來得及看她的禮物,就著急趕著送學友去火車站。”

說到這,高飛的身子突然一抖,他衝進廚房,看見砧板上還放著那隻鹵好的沙雞。

隻是雞頭不見了。

李長痕隨著趕進來,他的臉變得鐵青:“這說明,他們出事時,已經是三天前了。高飛,她後來沒給你打電話?”

高飛的話有些顫音:“我一直奇怪她為什麼不給我電話,而我……昨天給她家打電話就占線,也沒有追著打。直到……剛才她到宿舍裏找我。”

李長痕沒有再繼續問下去,他的心一下子沉進穀底。

昏暗的廚房陷入沉默之中,陰寒無比。

然而就在這時,廚房裏的壁櫃裏傳來一聲咳嗽——極其微弱的咳嗽聲!

兩個人的心一下就懸了起來,高飛憋住一口氣,他望了一眼李長痕,微微發顫的手伸向拉扣。

一隻帶血的手從櫥櫃裏搭拉出來……

第三章:鎮魂

一隻極為蒼老、極為幹枯的手。

兩個人不由得退了一大步,他們靠著牆,瑟瑟發抖。

由於沒有依靠,壁櫃裏的人一下攤了出來。他滾到地上,麵朝下,兩隻手卷曲著。

高飛喊了一聲:“伯父!”隨著彎下身,就要抱他。李長痕過來幫忙,正待二人奮力將老者轉過身後,卻被陳露父親的猙獰麵容嚇了一大跳。

他的臉已經沒有了,眼窩裏空無一物,鼻子、舌頭也已經被削去,整個麵部,隻剩下一曾褶皺無比、瘡痍滿麵的皮。這麵皮毫無光澤,非但如此,簡直連一點水分也沒有——幹枯,極度幹枯。

“伯父,陳露在哪?她在哪兒。”高飛幾近哭著問道。

可陳露的父親太虛弱了,太衰老了,他已經沒有精力再與這個未上門的女婿說話了。老人艱難地抬起手,指著壁櫃。

高飛明白過來,跪在地上,手伸進去摸索著,終於,他摸到一隻手。

一隻冰涼無比的手。

“長痕,幫幫我,這裏還有人。”

李長痕幫高飛拉人,而這時,高飛明顯地感覺到那隻手也在拽著自己不放,抓得非常緊,非常牢固。

“出來,出來!”

高飛期盼著這個人還能活下去,無論是陳露,還是她媽媽。他隻想救人!

可漸漸地,高飛感覺到異常,那隻手絲毫沒有出來的意思。它甚至想把自己拖進去,拖進這個昏暗的深淵。一想到這,高飛覺得無比的恐懼。

這種感覺像一個因絕望而自殺的人在臨死前對死亡產生的恐懼,無論是自縊,還是跳樓——一種發自肺腑並且隻存在零點幾幾秒的恐懼。

高飛吼道:“長痕,她想拉我進去,快……快救我。”

李長痕一下子大叫起來:“我早就感覺不妥。”他抱著高飛的腰往外拽,而高飛也竭力的往外掙紮著。

僵持幾秒中之後,隻聽“啪!”地一聲脆響,那隻手應聲而斷,雖然如此,仍死死的掐在高飛的手臂上。

高飛大口的喘著氣,已經顧不得自己的手腕了。他慌忙的想要甩掉那死也不放、仍在亂抖的半截手掌……

李長痕大喝一聲:“媽的!”

他持著鎮魂劍刺向鬼手,“噗嗤!”一聲,紮了個結實,那隻手掌這才掉在地上,化作一團黃水。

高飛靠著牆大口的喘氣。而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起來。

“滴滴……滴滴……”

驚魂未定的兩個年輕人一下子陷入恐慌中,高飛顫抖的右手掏出手機,顫聲道:“喂……”

那邊沒有人說話。

直到過了很長時間,一個幽幽地女聲說:“高飛,救救我!”

陳露的聲音。

“你在哪,你在哪兒?”

“不要去我家,不要去我家,所有人……所有人都中詛咒了。”

高飛未來得及理解這句話的意思,手機那邊已經斷線。而就在這時,陳露的父親已經從地上爬起來,他“嘿嘿”地笑了兩聲,幹枯的雙手刺向高飛。

高飛知道躲不開,他急中生智的踢了一個掃棠腿。

又是“啪!”地一聲,老人結結實實的摔了一跤。

李長痕一把拉住高飛,奪門而出。慌忙地高飛發現在客廳的牆壁上,居然掛著一張與自己在古玩市場買來的那張狼皮夾裳一模一樣的皮衣。

隻在刹那間,他似乎明白了發生的一切,當下也不說話,奔到跟前就取下狼皮,然後對著李長痕大聲道:“和我一起出去,我知道怎麼回事了。”

此時,中詛咒的陳露父親已經追過來,李長痕大喝一聲:“對不起了伯父。”他用鎮魂劍狠狠的刺向詛咒僵屍。

仿佛是克星,中了鎮魂劍的僵屍倒在地上,很快化為一堆屍水。

這時,高飛明顯感受到大樓顫動起來,天花板開始往下掉,房子裏的所有物事也開始晃動起來。

“逃!”

兩人衝出陳露家的屋子時,也不知道是由於激動,還是慌亂,李長痕摁起了正對麵的電梯。

“嘩啦”一聲,電梯的門居然開了。

“還等什麼,進啊。”李長痕率先進了去,高飛隨之而入。電梯就像沒有電閘一樣急速下墜,到最後“轟”地砸在地上,電梯門被摔開了。

兩個人居然毫發無損。他們迅速的穿過那條陰暗的樓道,出了這幢該死的大樓,待到了安全地帶,這幢十五層的公寓樓如泥牛入海,毫無聲息的陷入地下。

而四周,居然沒有一絲動靜。夜晚的冷風吹在臉上,像刀子割出傷口。

“去哪?”李長痕望著高飛,問。

高飛抹掉臉色的汗跡,說:“當然是去我的宿舍。”他揚了一下手中的狼皮,複道:“知道麼,這個——和我買來的那個一模一樣。”

李長痕又開起車,高飛點上一根煙,吸了兩口,然後塞進李長痕嘴裏,他問道:“長痕,你怕麼。”

“怕?”李長痕猶豫了一會,突然笑起來:“又怎麼會不怕呢?”

“那你還來。”高飛有點幸災樂禍地說。

“既然你被盯上了,我自然也脫不了幹係。幹這行可是我教你的!唉,可我還是感覺我們就像在夢遊。”

高飛顫抖著手為自己點了顆煙,他深深地吸進一口,然後吐出來,閉上眼,道:“如果是在做夢,那就好了,可實際上,我們要是運氣不夠好,早死在裏麵了。”

“還繼續?”

“當然。經曆了剛才這場噩夢,我想我們會更警惕一些。”高飛睜開眼,望著空無一人的街道,又道:“直覺告訴我,陳露——她還活著。”

李長痕的臉色相當凝重,他望了一眼高飛,道:“如果你沒照顧好她,我絕對……”

高飛已閉上眼,似乎根本不在聽李長痕說話。

月亮升起來,車窗外樹影急速向後退去,一排一排,為黑森森地道路抹上無數的暗影。

快到學校時,高飛睜開眼,他懶懶地問道:“長痕,你覺得今天晚上有什麼怪異麼?”

李長痕淡淡一笑,說:“從玩古董那天起,我就期盼著那一天會有奇跡誕生。我是一個有冒險精神的人,感覺告訴我,終有一天我會等到奇跡的,嗬嗬,今天,奇跡來臨了。”

“一個恐怖的奇跡。”

李長痕點上他在車上的第七顆煙,猛猛地吸進一口,煙火照亮了他那俊美的麵龐,很動人。也就是這麼吸進去一口,這顆煙已經燒掉三分之一。

高飛從椅座背後取出鎮魂劍,朝著鋒刃輕輕吹了一口氣:“麵對它們,我們隻能以血還血,也可能是我們太善良了,才會使我們陷入危機。”

“它們?”李長痕反問,他歎了一口氣:“我們究竟遇到了什麼尚且不知,這太危險了。對了,你拿那件夾裳到底做什麼,難道這與陳露一家有關聯?”

高飛拿起狼皮夾裳,仔細端詳一會,說:“它與我買的那件簡直一模一樣,隻是這件顏色略微淡一點,是條剛成年的公狼皮。我一直在想,這件衣裳是不是陳露要送給我的禮物——她知道我非常喜歡收藏這些東西的。”

李長痕微微變色,他說:“也就是……這一切的禍事都來自於這兩條皮裳?”

“是的,如果說陳露三天前出事是因為這件狼衣的話,那麼,三天後我又拿了另外一件,才導致了‘她’要來找我,這說明,一切的問題都出現在宿舍裏的夾裳上。”

“產生共鳴?”

高飛道:“我不能確認,但我能肯定它們是出現在同一個墓穴,這從它們的色澤上就看得出。等我們拿到那一件,興許能找出點端倪。”

李長痕陷入沉默,許久方道:“還好,你沒來得及在宿舍過夜,不然……”

他的話沒有說完,車已經在學校外麵停下來。高飛抱著狼皮裳就要下車時,突然感覺有個東西從懷裏掉下來,他彎下身撿起來,卻是半張對折的極為稀薄的褶皺皮紙。高飛拿在手裏,說:“衣服裏的,一張至少幾百年的皮紙。”

李長痕接過打開,可見半張手工繪製的焦碳地圖。在這張古代地圖的一側有丹砂篆字:“黃狼血騎”。此外,地圖一邊還存有半張狼臉,看上去邪惡無比。由於地圖是從中間撕開的,可以斷定另一半必然存在下句,另一半地圖及狼臉。

“很明顯,我那件衣服裏還有另一半,我們快點去!”

偌大的校園,居然沒有一個人影。

二人一陣小跑,他們在宿舍前停了下來。李長痕笑道:“門是開的,你的鑰匙省了。”

高飛吸進一口氣,望了一眼李長痕,似乎在說:“準備好了嗎?”

李長痕亮了亮手中的短劍,貼上牆邊。高飛一腳踹開木門,右手快速的開了燈。

屋子沒有人!依然彌漫著是那股淡淡的腳臭味。而裝狼皮夾裳的那隻塑料袋,沒有人動,還是放在堆滿各種色情書籍的雜亂桌子上。

“我的命真大!”

李長痕望著高飛,問:“這話怎麼講?”

高飛感慨道:“你想想,她的目的既然不是這個袋子,那一定是……”

“一定是你。可她決計沒有想到你會設計逃開!”

高飛意味深長地拍了拍李長痕的肩膀,然後打開袋子,將狼皮夾裳平鋪開來後,果然從內兜一翻出另外一卷皮紙。

他沒有立刻打開紙卷,卻是搖頭說:“誰能想到,這兩件衣裳裏居然會藏著東西。”

“打開它,我們可能會有收獲。”

高飛慘然一笑,仔細的將皮紙平鋪過來,赫然,另外半張狼臉露開來,地圖也拚湊上了,隻是那上麵的字……

非常醒目。

第四章:宿命

三天前,當高飛離開陳家時,陳露一直追到樓外麵,她衝著高飛搭乘的出租車喊:“高飛,我恨死你了,有本事你再也別來”。

出租車已經沒有影子,高飛是聽不見她的話了。

陳露的父親有點好奇的問:“孩子他媽,她到底給高飛買了什麼禮物?我怎麼看那孩子都很順眼,唉,現在的年輕人,你平時也不教育教育你家的寶貝閨女。”

陳露的媽媽從廚房裏探出腦袋,笑說:“自然是寶貝了,老頭子你也不看看她多累,在外麵轉了整整一下午啊。”

老頭子重重地歎了一口氣,撫了撫老花鏡,繼續看當天的報紙。

陳露回來後,坐到沙發上,開了電視。連續換了好幾個頻道,又將電視關上。父親湊過身,道:“我說陳露,人家也是有事情嘛。”

“那就不用管我了,好不容易來我家一躺,不到一個小時就走了。”

“喔!那他也不對了。”陳露的父親陪著笑臉,又說:“呢,回頭再給他打電話讓他過來,這孩子,做事情怎麼能沒輕沒重的呢。像我年輕時,追你媽多不容易啊,還哪敢像他那樣,嘖嘖。”

“爸,你說他……”

“寶貝閨女,你倒是給他買了什麼呀,讓我和你媽瞧瞧。”

陳露從房間裏取出一個塑料帶,丟在茶幾上,說:“就是這個。”

老頭子小心翼翼地打來塑料袋,生怕弄壞女兒給男朋友準備的禮物。待打開後一看,居然是毛皮衣。

“這樣式還不錯。”

“爸,這是古董,我花了好幾百呢。”

“那應該給他留著,聽你說他不就喜歡收藏這些東西麼。”

“不給他了,爸,你說我們把它掛在客廳裏,好不好?”

“這個……”老頭子有點猶豫,他知道女兒還在置氣。

陳露麵露不快,她爸爸馬上陪上笑臉:“那好,我們就怕它掛起來,哈哈,別生氣了,爸爸聽你的……”

然而,就在他們將狼皮衣展開、掛上牆上那刻起,意外的事情發生了。數隻隻狼影從衣裳裏幻化出來,它們一陣高嗥,鑽進在場的每個人腦中。

這時候,鹵水沙雞的雞頭剛剛剁下來……

輕輕的將這兩卷皮紙合在一起後,所有的圖形都拚湊出來,高飛將兩卷的丹砂篆文連著讀出來:“黃狼血騎,殺無赦!”

朦朧中,高飛感覺圖卷上那隻猙獰的狼頭隨著話音動起來,眼看蠢蠢欲動,一直盯著高飛的李長痕的大喊一聲:“不好,邪氣。”

他手上的那柄鎮魂短劍發出強烈的紫氣,就在這短暫的一刹那,李長痕出手了,他穩而準的將鎮魂劍插在卷上的狼頭中心……

“嗷……”地一聲,紙卷上居然濺出一灘血水。

高飛回過神,很快將兩卷皮紙分開。

李長痕咽下一口唾沫,道:“邪物。”

“怎麼辦?”高飛問。

李長痕惡狠狠地道:“把你的劍拿出來,每卷紙包上一把,老子就讓鎮魂劍來克它。媽的!”兩人很快將兩把鎮魂劍封住皮紙,並且用塑料袋隔離了。

李長痕咬破食指,在每個塑料袋外麵滴上幾點血,方道:“這東西果然是大凶之器,可我根本鎮不住它。先回我家,那裏有個小玄天陣,一時它還出不來。明天一早,我找一位大師來幫我們。”

高飛望著李長痕,視線又轉移到塑料袋上,他說:“陳露怎麼辦?”

“哥們,別著急,等大師來了,自然能找到陳露。”

二人拿著東西出了宿舍。整整一路,他們一句話也沒說,隻是不停的抽煙。

到了李長痕家後,那隻大狼狗望著高飛,居然沒有再吠。非但如此,它的眼神甚至流露出畏懼之感。高飛心裏知道,這隻四十多斤重的藏獒怕的不是自己,而是他手中的黃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