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後一聽,大吃一驚。起初,她還以為皇上派太子掛帥是件好事,原來有這樣的深意呀!他立刻派呂釋之深夜跑到張良府上去閥計。
張良對呂釋之說;“建成侯,張良的話已經很明白了!”
“君侯說的是很明白,正因為如此,皇後才著急了,你得給皇後個具體招數呀,她怎樣才能把太子救下來呢?”
張良這時的心情是,不想管,又不得不管,管少了,惚當事人不得要領,管多了,又怕將來弄得不能全身而退。把幾年來退隱的功夫全都廢了!
“您說呀,君侯!”
沒辦法,張良便教了幾招,要他轉告皇後。
呂釋之臨走時,順便對張良說:“您推薦的那‘商山四皓’還有用嗎?”
“大有用呀,”張良說,“聽到四皓來了,皇上不是把易儲的事暫時擱置了嗎?”
“我看四皓徒有其名,我與他們談了幾次,覺得他們肚子裏沒什麼貨色!”
“他們生得什麼樣?”
“樣子倒挺教人敬仰的,一個個方麵大耳,白須垂胸……”
“好呀,好呀……咱們用的就是他們這副模樣,”張良高興地說,“您要好好地養護著他們,要用的時候,我就通知您。”
第二天一早,呂後去找劉邦去了。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皇上,你想過嗎?你令劉盈掛帥,他能行嗎?”
“怎麼不行呢?”劉邦故作驚訝地說,“老子像他這麼大的時候,早就坐過幾次監獄,是村鎮上誰也不敢惹的人物了!光讓他蹲在長安不行,他得到風口浪尖去好好地曆練曆練!呂雉,你別光護著他呀!”
呂雉說:“我怎能護著他呢?我覺得你是在為難他。你想,韓信、彭越已死,如今英布是天下最大的諸侯了。皇上派去征討的諸將,幾乎全是盈兒的伯伯叔叔或者是兄弟,再不就是你過去的功勳將領,你讓盈兒去指揮他們,真有如使羊驅狼,他們能夠聽盈兒的嗎?從英布那方麵說,他最怕的是你,當他知道你已不能出征,便會改變據守淮河的戰略,從而進取中原。那就出大麻煩了!”
劉邦覺得皇後說得有些道理。
“這樣說,你還是逼我出征嗎?”
“不是逼你,皇上,而是誰也替不了你!”
“呂雉,你隻知道心疼兒子,就不疼你的丈夫,不疼我這個又病又老的人嗎?”
聽到皇上這麼說,呂雉伏在劉邦身上哭道:“皇上,你生病的時候,每天我都跑去看你幾趟,可是你的侍衛讓我進去嗎?我隻有帶領嬪妃為你燒香祈禱……皇上,我是為咱們的大漢著想呀,你哪怕是躺在有帷幕遮擋的輜車裏……隻要你在前線,英布就畏懼你,將士們就不敢不用命,為了咱們的江山,你也得勉力自強啊!……”
“好吧,好吧……”劉邦推開皇後,“當年,那個呂太公把你送給我,就是沒懷好心……”
劉邦什麼時候也不忘開玩笑的。
劉邦答應了,呂雉就放心了,她反唇相譏道,“劉老四,可別沒良心呀,沒有我盡心盡力的鼓勵你,說不定你還是沛豐鄉裏的一個老流氓呢!”
“呂雉,你竟敢罵皇上,不怕我把你給廢了?”
“不怕,我覺得你沒生那個膽!”她笑嘻嘻地走了。
劉邦想:呂雉是有保護劉盈的動機,可是她話的合理性也是無可置疑的。時隔幾天,前線的形勢就惡化了。
劉邦本以為有著一定作戰經驗的荊王劉賈,依靠兵多將廣,可以把英布堵擋一陣,但他根本不是英布的對手,他與英布軍周旋了幾天後,就為其打敗,不得不退到富陵(今江蘇盱眙)。但他沒有站住腳,又被英布軍打得潰散,死在亂軍中。
劉賈的敗死,給漢朝打擊很大,從劉邦而下,開始認真對付。
聽到劉賈戰死的消息,劉邦痛徹心腑。他從病榻上下來,歪歪斜斜地從架上取下他的佩劍,對身邊的侍衛說:“傳朕的詔令:朕要禦駕親征!”
英布軍的攻勢極為淩厲,在擊潰劉賈軍後接連奪取三郡五十餘城,實力大增。他們渡過淮河矛頭指向楚國。楚王劉交嚇得不知所措,立刻就要退走,丞相陳嬰說:“大王一陣未抵就想撤兵,皇帝要追究責任的!”
劉交黃臉黃鼻子地說:“要打,丞相打吧,我先帶著家眷離開……”
陳嬰與英布接戰,且戰且退,想在徐城與僮城間(今江蘇泗洪南)築起一道防線,可是他們的將士被英布軍的勇猛嚇怕了,幾天後戰線被突破,三軍奔潰,東海、程城大部淪陷。劉交逃到薛城。
這時,劉邦手下並沒有多少人馬,有人建議從北方調回守疆的部隊一一那裏有近二十萬呢!可是劉邦堅決不許,他說:英布反叛,陳豨、匈奴正想與其呼應,若撤回守疆將士,將是剜肉補瘡,堅決使不得!
從這點看,劉邦是很英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