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章(1 / 3)

以目前的情勢來說,假使許彥方真落在尤家的人手。

她將得不到定時丹的解藥,結果如何?

她有點毛骨悚然的感覺,心一急,急步向柴門走去,真得設法勸許彥方早早離去,絕不能讓許彥方落在尤家的人手。

薑玉琪向侍女們一打眼色,也舉步跟上。

柴門突然大開,那位年農舍主人當門麵立。

“許爺已經從後門走了。”農舍主人大聲說:“他留下的話,請諸位不要找他,留一分情義日後好相見。”

兩人一驚,快速地搶入。

許彥方已經走了片刻,包裹也帶走了,顯然不打算回來啦!

許彥方根本不打算離開,也不準備躲起來。

一個老江湖,必定具有夠感的洞察力。和明時勢知興衰的本能。

這裏是鄱陽王的勢力範圍,南康之霸雙頭蛟是鄱陽王的鷹犬,這是任何一個稍有常識的江湖人,不需打聽也可以明白的事實,任何活動,也無法逃過鷹犬們的耳目。

他另有目的,所以不作逃避的打算。

鄱陽王的人要找他,正是他所期盼的事。

時勢造英雄,英雄也可以造時勢。

他出現在五老峰的大道上,包裹早就藏起來了,一襲青衫飄飄,真象一位前往遊山的讀書人。

繞過一座小山坡,對麵坡腳下的鬆樹後,踱出兩位年青袍客,到了路背著手,迎麵攔住去路。

“是風塵浪許老弟台嗎?”

右麵那位青袍客抱拳為禮,皮笑肉不笑朗聲問。“正是區區在下,請問有何見教?”他的笑意也令人莫測高深:“兩位是……”

“在下張一衝。”

“哦!原來是笑指天南張前輩。”他恍然:“張前輩與孽龍餘成龍交情深厚,想必是太湖三水妖,已經把在下的事,向兩位提及了?”

“是的,餘老哥曾經向老弟求助,所以……”

“在下希望張前輩了解,在下不認識金陵三傑,也沒有為了幾個錢替人賣命助拳的習慣,張前輩出麵,在下仍是一句老話,道不同不相為謀。張前輩,在下說得夠明白嗎?”

“老弟不必急於拒絕。”笑指天南說:“彼一時此一時,目下老弟應該知道情勢已有了改變。”

“在下以不變應萬變。”

“何必呢?老弟,從前,老弟可以置身事外,但目下璿璣城的人已經以你為目標。你已成為他們的目的物,何不與咱們聯手,與他們作一了斷?”

“你們敢與鄱陽王作對?”他頗感意外:“你們這樣做聰明嗎?”

“不是咱們與鄱陽王作對,麵是他們已逼得咱們無路可走,這幾天,璿璣城高手齊出,殘害了咱們不少朋友。老弟知道陰手李奎吧?”

“知道,他曾經帶了太湖水妖找找。”

“他被璿璣城的人擄走了,死在璿璣城,咱們得到消息之後,誓與璿璣城周旋到底。老弟,多一個人就多一分力量,聯手時機已至,老弟意下如何?”

“張前輩,在下隻對自己的事有興趣,與璿璣城的糾紛,在下自會解決,請另找高明。”他斷然拒絕:“請不要在我風塵浪身上枉費工夫。”

“這……”

“張前輩,請記住,不要再使用太湖三水妹的手段來逼在下合作,彼此都有好處,如果逼我,你們將增加一個很可能毀滅你們的強敵,得不償失,你們不能再增加強敵了,在下希望與你們保持友誼。再見。”

“老弟。同仇敵愾,希望咱們有合作的一天。”

笑指天南含笑致意。

“引蛇離穴,大有可為,保重。”

他笑笑抱拳一禮,大踏步走了。

“咦!他象是知道咱們的計劃呢。”笑指天南向同伴說:“可能嗎?”

“稍有見識的人,都該知道引蛇離穴的手段。”同伴說:“鄱陽附近州縣,都是鄱陽王的地盤,咱們在他的地盤內與他拚骨,占得了便宜嗎?風塵浪武功差勁,但江湖經驗與見識,並不比你我差,他當然知道咱們該采用何種手段行事,走吧!這裏用不著咱們守候了。”

“再守下去,就走不了啦!雙頭蛟那狗娘養的正十萬火急將人派出,要配合鄱陽王的人與咱們徹底了斷,咱們不能再落單了。”

許彥方非常歡迎金陵三傑的大援到達,情勢愈混亂愈對他有利,雖則風險也因之而加大,但他不在乎風險。

他不想卷入大旋渦,做零星買賣有利可圖,所以斷然拒絕笑指天南的邀請,他有他的打算。

五老峰在望。在南麵看五老蜂,雄奇無匹目為之眩,真象五個大巨人,俯視著渺小的眾生。

他無暇觀賞風景,沿大道急走。

至孫家大院作客的江湖人,通常都必須走這條路,從孫家往府城。當然也必須經過這條路。

前麵出現一座歇腳亭,亭內的五個大漢直待他接近至五十步內,這才互相一打手式,跳出亭劈麵攔住了。

“好小,你竟往山裏跑,跑得了嗎?”

為首的大漢獰笑著說。

“哦!咱們認識嗎?少見呢。”

他也笑吟吟地說,神情輕鬆得很。

“你還不配認識太爺們,太爺們認識你,是你小輩的造化,知道嗎?”

“說實話,在下的確不知道你們是老幾。”

“你是風塵浪姓許的,沒錯吧?”

“一點絕不錯,風塵浪的名號,雖然不算是金字招牌,畢竟在江湖仍然叫得響,你們一臉賊像,不會是打悶棍的劫路貨色嗎?”

“去你娘的!”大漢惱羞成怒大罵:“咱們是替鄱陽王尤城主跑腿的,尤三夫人下令要捉你,所以……”

“所以,你們這群跑腿的賤種,就擺出一付賊頭賊腦在這裏劫路?你們也未免太賤了吧?”

大漢被罵得怒火焚心,狂怒地衝上劈麵來一記金豹露爪,要抓破他的五官,爪功居然十分高明,又快又狠勁道十足。

他一聲長笑,上麵一掌切對方的小臂,下麵一鞋尖踢碎了大漢的右膝骨,向路側的樹林撒腿便跑。

“哎……”

大漢狂叫,砰一聲摔倒在地叫號。

四大漢留下一個照料同伴,另三個銜尾窮追。

“窮寇莫……追……”

他一麵逃一麵狂叫,明顯地示怯逃命。

假使他逃的速度驚人,追的人自會知難而退,但他的速度十分平常,追的三名大漢認為吃定了他,怎肯半途而廢?

追人茂密的樹林,三大漢忘了遇林莫入的禁忌,依然緊追不舍,誌在必得。

“砰!”

迫近至兩丈內的一名大漢,突然撞在一棟大樹幹上,枝搖擺,被反彈出丈外摔倒昏厥了。

然後,第二名大漢也倒了。

落後二十餘步的第三名大漢,剛聽到枝擺動聲,便看到麵前站著邪笑的許彥方。

“咦!你……”

大漢駭然叫,百忙煞住腳步,幾乎撞上了。

“我在等你呀!”

許彥方氣定神閑地說,似乎剛才他並沒有全力奔跑,臉上連汗影都沒有。

相反地,大漢渾身大汗,發現隻有自己一個人,心大駭,急急拔劍出鞘戒備。

“你……你真……真是小……小有名氣的風……風塵浪?”

大漢壯著膽挺劍問。

“如假包換。”

“你……”

“我有事情教。”

“去你的!”

大漢咬牙叫,急進兩步劍發飛星逐月,走宮攻上盤,先下手為強發起猛烈的攻擊,這一劍頗具功力。

叭一聲,劍被掌拍偏,人影切人,噗一聲耳門挨了一劈掌,小腹接著挨了一記重拳。

“你生得賤。”許彥方說,一腳將大漢踢翻,順手奪了對方的劍丟至一旁:“現在,咱們來談談你的主鄱陽王,最近他為何不見露麵。”

“我……我不……不知道……”大漢驚恐地叫:“我隻是外……外城的人,城裏的事,嚴禁外城的人打聽,城……城主的起居,連大總管也……也絲毫不知。”

“這麼說,你對我已沒有利用的價值了。”

“放……放我……一馬……”

“我沒有殺你的胃口,滾!”

大漢被踢得滾了兩匝,爬起一看,許彥方已經不見了。

歇腳亭,大漢細心地替同伴裹傷。

右膝是軟弱部位,膝蓋骨被踢裂,極難醫治愈合困難,除了包紮妥當之外,別無良方必須找人來抬著走。

包紮停當,大漢開始收拾百寶囊收藏藥瓶。

“你果然回來了,閣下。”大漢一麵收拾一麵說:“在下的三位同伴,必定栽在閣下手了。”

“不錯,逐一解決並非難事。”站在亭欄外的許彥方說,大漢不曾看到他來,怎會知道他來了?”

“三小姐猜想你會回來的。”

“我也知道她埋伏在這裏等。

“但你仍然敢來。”

大漢站起冷冷地說。

“我非來不可,麵對麵解決,總比讓她在暗地裏偷襲危險要少些。”許彥方向路對麵的茂林揮手示意:“尤姑娘,出來吧!不久前在下將貴城的打手引走時,你已經到了百步內,不追趕卻躲在此地守株待兔,料事的能耐超人一等,佩服佩服。”

枝一動,尤瑤鳳領了五位侍女鑽出樹林,扭著小腰肢笑容極為動人,向歇腳亭走了過來。

“咦!你就是風塵浪?”

尤瑤風臉上有明顯的驚訝,水汪汪的媚目不轉瞬地注視著他。